宋立言挑眉:“这么听起来,她倒该像是狐族的。”
“笑话,我狐族能有这种脏东西?”楼似玉翻了个白眼,“咱们的皮毛多好看啊,贵重又暖和,可不像她那一身粗劣的玩意儿,放集市上也少人问津。”
装着浮屠困的袖袋狠狠抖了抖,宋立言伸手按住,顺带将灭灵鼎也收回来,施施然道:“既然是大妖怪,那还得回去禀明师父再处置,时候不早了,走吧。”
楼似玉一顿,偷瞄一眼他的袖袋,跟上去吞吞吐吐地道:“奴家要是劝大人现在就将她放进灭灵鼎,是不是有些公报私仇之嫌?”
说完,又真诚地补上一句:“可奴家真的很想让她立马魂飞魄散。”
宋立言没有答话,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了小巷,重新融入街上来往的人群里。
一时冲动说出去的话,冷静下来想想也怪面目可憎的,一个怀揣私怨想弄死情敌的人,他应该不是很喜欢?楼似玉后悔了,懊恼地低头拉住前头这人的衣袖:“奴家不是小心眼。”
颜好是有她必须死的理由的。
宋立言在个小摊儿面前停下,摸了几个通宝递出去,侧过头来道:“你就是小心眼,睡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眠。”
“可……”
“许是跟本官学来的。”接过小贩递回来的糯米烧腊,他往她手里一塞,打断了她的辩解,“上梁不正下梁歪,所以,本官给掌柜的赔个不是。”
香气四溢的糯米烧腊熨烫了她的手指,楼似玉换了只手拿,捏着耳垂满眼震惊地望着他。
面前这人没看她,垂眸打量她手里那被晒干的荷叶裹着的东西,想了想,伸手替她剥开半个,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,往官邸的方向去了。
楼似玉傻在原地,待慢慢品出他那句话的意思之后,耳根一点点地烧红,热气一路蹿上脸颊。
要不是她挂在客栈门口的铃铛会响,要不是他身上有她无比熟悉的味道,打死她也不敢相信这人是当年的宋承林投胎而来的。宋承林是个什么人啊?温柔又矜持,说的话规规矩矩,就差照着书上扣下来,礼貌又让人觉得疏离。
而宋立言,她永远想不到他嘴里下一刻能说出什么来。
臊得站不住,楼似玉抱着糯米烧腊就跑。修炼了这么多年的脸皮红了个对穿,她也没好意思再跟宋立言回官邸了,一口气跑回客栈二楼的闺房,关起门来,才小心翼翼地拿出怀里的东西,甜滋滋地咬上一口。
这东西果然最好吃了!
宋立言回去官邸,察觉身后没那人的气息了,才放纵地扬了嘴角。
“大人回来了?”来迎接他的家奴一边引路一边陪笑,“是有什么喜事吗?”
“没有。”淡漠的语气,跟他的神色一点也不相衬,家奴不敢再问,只道,“那位老人家醒了,用了些茶水点心,说让您回来的时候过去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