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封王妃便是我离开王府前,替殿下做的最后一件事。我身份低微且无根基,立我为王妃,他们动起手来会没有顾忌,也更容易卸下防备,殿下一直担心那几位大人中有心存不轨之人,如此也算了却他一桩心事了。”
姜绾默默听着,这个解释倒是能说得过去,只是听闻册封王妃也是场利用,神色有些复杂,她宽慰地拍了拍方锦青的肩膀,“没想到永王如今也越发小心谨慎了。”
方锦青却并不在意,面上的欢喜之意越发藏不住,她摸着床上的褥子和枕头,笑了又笑,眼里也晶亮晶亮的。
“其实殿下也是不得已,此前陛下从未属意让殿下坐上那个位置,殿下如今才多了那许多担心。”
姜绾笑笑不说话,怎么一个个都体恤永王身不由己,陈邵君这么说,方锦青也这么说,恐怕成将军他们也都是这般想。
“对了,姜姑娘,有一桩关于你的事,还得提醒你小心一个人。”
姜绾的思绪被方锦青打断,“谁?”
“白羽卫的陆禹陆大人。”
“他?”
姜绾对这个名字反应太过平淡,方锦青急起来,“是他,我曾在殿下的书房外,听到他在里头给殿下出馊主意。”
“这心眼坏透的陆大人,居然让殿下扣下孟公子的棺材不许你们出城,以此要挟你把手里的什么药交出来。”
姜绾点点头,是炸药,朝堂上陆禹联合不少人以此向永王上过奏折,这笔账她连本带利和陆禹清算了。
“他还撺掇殿下把陈公子的买卖分给陆家做,说什么‘陈氏一家独大,唯恐日后以此胁迫殿下’,我看想要胁迫殿下的,是他陆禹才对!”
这事姜绾倒没听说,陈家要削减买卖,不是陈邵君和永王商量之后做的局吗。
“幸好殿下最后都没听他的……”
方锦青越说越气,姜绾不知陆禹针对陈家的事,陈邵君是否知道,她有些为陈家担心。
其实到了此时陆禹的针对已经不重要,重要的是永王对比的态度,先前种种,到底是不得已而为之,还是顺水推舟,若不然,哪怕没有了陆禹,也会有张禹、刘禹、马禹……
“你先休息吧,船还要开挺久才出涼京,我让阿阮来陪你待会儿。”
她要去找苍杌,让他给陈邵君捎封信,提醒他不可太过相信永王了。
方锦青点头道了声好,“你去忙你的吧,我就在屋里待着,哪里都不去,不会叫人瞧见我在船上的。”
姜绾看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,也就放心离开了。
在行刺的人被拿下之前,方锦青的确不可在外头露面,若是叫对方的探子发现她其实不在隔壁船上,而是在这儿,不等她真正得到从永王手里换来的自由,命恐怕就要丢在这墨河之上了。
而他们,还不知对方的探子会以何种方式出现,何时出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