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耀武没说话,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念头难以启齿,然而现在他没得选,这是唯一的办法了。
方依楠沉默了一会儿,跌坐在炕边,喃喃道:“可是那刘民的年纪和你差不多……”
“那又怎么了?女人早晚是要嫁人的,嫁谁不是嫁?”
兰耀武忽然找到了底气,质问方依楠:“要是你和娘家好好的,我们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?你要怪就怪你爸妈心狠,竟然真的和你断绝关系。不然兰霜上大学的钱,小威念高中的钱不就都有了吗?”
他越说越激动,甚至站了起来,“如果他们能帮忙,我何必让兰霜嫁给一个老光棍?她将来要是恨,也该是恨你们家。”
方依楠瞪着眼睛说不出话了,虽然结婚这么多年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德行了,但能畜生到这个地步,还是出乎了她的预料,可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,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兰耀武。
看了看自己的儿子,方依楠那片刻动摇瞬间消失,“罢了,她一个女人读那么多书也没用,将来还是得靠自己的弟弟,就这样吧。”
兰耀武松了口气,赞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女人嘛,能做饭洗衣服生孩子,就行了,日子不会难过的,那刘民虽然是个老光棍,但他这把年纪了,能娶到媳妇肯定很珍惜,到时候一定会对兰霜好的。”
兰威听着爸妈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兰霜的后半生,后背阵阵发凉,这件事如果让兰霜知道了,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吧?
兰威简直不敢想兰霜会不会发疯真的在他们的饭菜里下毒。
他打了个哆嗦,打断两人说话,“爸妈,你们别说了,这竟是要是被兰霜知道了,她肯定不会同意的,普高就普高吧,也不是说普高就考不上大学了。”
“那怎么能一样?你是不是傻?”兰耀武恨铁不成钢地说:“你姐姐要不是考上了市重点,怎么能学习这么好?怎么能考上好大学?咱们村都没几个高中生,普高毕业的你看看,不都进城打工去了,能有什么出息?”
他指着兰威警告道:“这件事定下来之前,你给我管住嘴,千万别让兰霜知道了。”
“可是兰霜她……她好歹是我姐。”兰威有些犹豫。
“你姐怎么了?”方依楠看了眼窗外,确定兰霜没回来,语重心长地说:“她早晚是要嫁人的,念一肚子书最后还是得生孩子,得在家带孩子,那花那么多钱念书做什么?”
她拉过兰威的手鼓励道:“等你上了大学,有出息了,日后多照顾照顾她,不就行了?一家人哪有隔夜仇?到时候她就能理解我们的苦心了,肯定会原谅你的。”
兰威茫然地问:“真的吗”
“当然是真的,好了,别问那么多了,这件事就这么定了,你管好嘴,剩下的我们想办法。”
兰耀武拉着方依楠出去了,下午一直没回来。
兰霜在外面转了一圈,摸清楚了村子里的构造才回家,到家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,她进门一看,兰耀武和方依楠都不在,她以为他们下地去了,就没问。
兰威也没出门,躲在房间里透过门上的玻璃观察兰霜的一举一动。
见她没有起疑,他稍稍松了口气。
……
兰霜回到自己房间,刚关上门就听888道:“宿主不好了,方依楠和兰耀武去隔壁村了。”
“去隔壁村做什么?和我有关?”兰霜疑惑。
“是啊,隔壁村有个光棍叫刘民,年纪和兰耀武差不多,四十了,手里有六万存款,因为长得丑又矮,所以讨不到媳妇,兰耀武怕是要把你卖过去。”
兰霜一怔,脑中快速的闪过了什么,“为什么忽然想把我卖过去?因为打不过我?”
“宿主你忘了,出中考趁机了,兰威没考上市重点,兰耀武打算给他出择校费让他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