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院正确实行医几十年,但他一直都在京城带着,所接触的也都是小病小痛的贵人。
最严重,也不过是断胳膊断腿。
似眼前这种“开膛破肚”,郑院正还是头一次见。
血呼啦的一大片,肠子都露了出来,他、他真的害怕啊。
只是想到身后就是小公主,郑院正又鼓足了勇气——我不做,难道还要让殿下这样的贵人来?
没能缝合,不得不让二十一郎顶上,就已经够丢脸了。
郑院正可不想再逼得一个小女郎动手。
忍着心底的畏惧,郑院正咬着牙,总算将腹部的血污都擦干净。
没了血迹和污渍,肚皮上的伤口更加明显。
“……呕!”
郑院正忍住恶心,端着染成红色的热水,踉跄着走出了帐篷。
沈婳:……确实为难他了。
不过,想要救人,就真的只能这样。
唔,看来,以后还要多多训练郑院正啊。
解剖什么的,要给他安排上。
沈婳一边暗自想着,一边对姜砚池说道:“好了,动手吧。”
“先把里面那一层缝好,然后再缝中间的……”
沈婳在小野猪的另一侧,详细地跟姜砚池讲解。
姜砚池点点头,拿起针就开始动手。
针尖刺入皮肉,穿过,羊肠线带着血丝一点点地拉长……
这个过程,非医学专业的人看了,都会有身体不适。
就是沈婳,在末世见多了流血、受伤,可直面缝合的过程,也还是第一次。
在末世,已经有了治愈系大佬,受了伤,自有异能者帮忙。
再不济也可以找经验丰富的外科大夫。
姜砚池……唔,更像是变态杀手,真的不像白衣天使啊。
“唔!”
没有用麻药,直接生缝,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。
也就是小野猪伤势太重,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,暂时感受不到疼痛。
但,身体的本能,还是让他发出了无意识的呻吟。
姜砚池却不为所动,继续一下一下地缝合着。
缝完了一层,再来一层。
一根羊肠线用完,再穿一根。
姜砚池冷静到冷酷,手稳、心更稳。
最妙的是,他一个小郎君,做起“针线活”,居然有模有样。
针脚密实、整齐,撇开肚皮本身不提,只看缝线的尺寸、样式等,还是颇为赏心悦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