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谨深“呵”了一声:“凭什么。”
“凭——”
沐元瑜皱着脸想起来,想好一会发现想不出来。
朱谨深真没什么需要求着她的。
她没有朱谨深,前途一下就坎坷下去,朱谨深没有她,损失小到忽略不计。她此时才深刻发现,她想跟他交换个条件都交换不来。
她瞄一眼朱谨深——总不能说凭他喜欢她罢,事实上她现在对这一点都又不确定了。
心里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脸大,自作多情。
要是这样,她感觉自己就更傻了,居然错觉朱谨深这样的人会喜欢她——真是想太多。
朱谨深道:“想不出来?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。”
沐元瑜叫他讽刺得恶向胆边生,脱口回道:“殿下这样不喜欢我,上次我来找殿下,为什么对我那样。”
朱谨深脸黑了,瞬间哑口。
那是他再不想提起的黑历史,完全违背他做人的品德,要不是当时气昏了头,他绝不会做。
“你——”他又难以置信地望向沐元瑜,“你能不能矜持一点。”
他都不好意思再提,她居然能追着他说。
沐元瑜哼道:“殿下从前怎么不叫我矜持,知道我的秘密以后,就瞧不起我了。”
她不知道自己这股怨气打哪冒出来的,但她确实不开心了,怎么这样嘛,不喜欢她还叫她误会。
“殿下说的话,我都听了,殿下又反悔。”
朱谨深握着茶盅顿了一会,搁到炕桌上,发出有点大的一声清脆响声。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
沐元瑜:“呃……”
她一点邪火来得快去得也快,叫一问,发热的头脑马上凉了下来。
“我、我一时糊涂,殿下别生气。”
她是来求饶的,结果一言不合,反而跟朱谨深顶起来,她自己也觉得不对。
朱谨深是真不想再管她,可是见她这个样,西贝货当久了,以为自己混成了真,口无遮拦,什么话都敢跟男人说,她出去要是跟别人也这样——
“你再这样,后面吃不完的亏等着你。”他不由警告道。
沐元瑜有点感激,他们都搞成这样了,朱谨深还能正容告诫她一句。
唉,她当时干什么要拿刀对着他呢,要是没这一桩,只是骗他性别的话,说不定现在已经和好了。
“我知道了,我跟别人本来也不会的。”
沐元瑜在心里补充一句:但是跟他,就是另一回事——她发现了,他越要远离她,摆出不许她侵犯的凛然态度,她越想靠近。
朱谨深心气才平了些。他觉得世事也是奇妙,他从前把她当做少年的时候,以为她直爽,傻,为此怕她孤身在京受人欺负;可他现在知道她是一个姑娘了,应当柔弱纤怯受人保护,反而需要换一种全新的,几乎是面对等分量对手的态度来面对她。
怎么——会有这样的姑娘。
还偏偏叫他碰上。
“好了,我都跟你说清楚了——”
沐元瑜不甘心地小声咕哝:“哪里清楚了。”
她心里乱着呢好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