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晴鸿的指甲一下一下戳着自己的手心:
“所以,你肯原谅皇兄吗?”
曾小澈往后退了两步:
“皇兄言重了,臣妹不敢。”
鹤晴鸿尬在原地,手攥了拳又松开,不知所措地看着曾小澈与他之间的距离,心里隐隐担忧,这沟壑,无论如何都填不平了。
就像一块玉,被碰掉摔碎了,再怎么补,也补不成原来没有伤痕的样子。
曾小澈听着鹤晴鸿因为紧张造成的急促的呼吸声,心想自己也太是个人才了。
把人家好好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逼到这一步。
“臣妹就不打扰皇兄处理政事了,臣妹告退。”
曾小澈行了个礼,想着赶紧溜。
鹤晴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,抬起头看了看她,曾小澈毅然地转过了身,一步一步向殿外走去,踏入那宫外的万花丛中。
他又在原地站了良久。
而在曾小澈去皇宫的这一会儿,公主府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。
见主人不在,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做自己的事,偷偷蹭到了关押原竹的地方。
那是个布满灰尘的弃屋,一半空空荡荡,一半堆满杂物。
原竹全身被绳子困得严严实实,出了很深的勒痕;房间周围有十六个精锐守着,原竹在里面,插翅难飞。
更何况他不是原来的原竹,是个遍体鳞伤没人救治、都快撑不了多久的残竹。
青丝里掺了半数雪丝,乱糟糟地披在肩上,衣服已被打的破烂,露出了身上瘆人的伤痕。
虽说有人把守,偏偏他能大摇大摆地开门进来。
原竹半睁着眼睛,没有多少活人气,也不想关心来的人是谁。
来人慢慢走近他,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:
“前辈,我是羽见潇。”
原竹的眼睛突然瞪大。
曾小澈大步流星地从皇宫一路走回了公主府,用夜琉璃惬意地捶着背,无视街上无数向她投来的目光,想是之前抱着个枕头跑了那么多圈之后,全京城的百姓都认识她了。
无所谓,全都无所谓。
反正现在她心情好。
一想到刚才鹤晴鸿那紧张兮兮的反应,曾小澈就觉得开心得紧,连在牢里关了那么多天的抑郁和委屈也都抛在了脑后。
她知道,至少她皇兄还是在意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