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,虽说是寒门士子群起而攻之。
说到底,比起玉家曾经经历过的那些,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。
“从捕快进玉宅大门的那一刻起,你就已经被家主抛弃了。”
景牧看着瞬间成了霜打的茄子模样的玉沉,淡淡道:“倘若明日玉家没有接到你的死讯,那如何死,也便由不得你了。”
用一条人命,将玉家从风口浪尖上拉下来,再划算不过了。
至于玉沉,恐怕玉明哲压根儿就不记得他的名字,也不知道他是谁。
家主尚且不敢当街杀人,他却如此肆意妄为,他不被玉家放弃,谁被玉家放弃。
说来,玉沉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怪不得旁人。
景牧通过按照玉文溪给的消息,提着礼物,七拐八拐的找到了任夫人的住处。
景牧敲了敲门,给他开门的赫然是任夫人。
“玉家景牧前来致歉。”景牧行礼道。
任夫人并没有像其他被害人家属一样,见到凶手家人就立刻将门一关,而是侧了侧身子:“进来吧。”
“坐吧。”任夫人收下景牧带来的礼物,将家里的陈茶拿出来为景牧泡了杯茶:“家里没什么好茶叶,公子暂且将就一下吧。”
不热情、不冷淡,标准的待客之道。
“我此番来,是代表玉家致歉的。玉家玉沉因愧疚在牢里自尽,玉家上下对玉沉所犯之事深感痛惜。”
“我知夫人只有令郎一个独子,他出事,夫人自然悲痛万分。”
“但玉沉一人行事并不能代表玉家所有人,还请夫人看在玉沉已经一命还一命的份上,给玉家其他无辜人一条生路。”景牧将姿态放的很低,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。
“景公子所言是否能够代表整个玉家?为何此事来的人不姓玉而姓景?我儿枉死,难道我连一个当面道歉都得不到吗?”任夫人静静的反问。
“我今日之话能代表整个玉家。我自小在玉家长大,虽姓景,但毕竟与玉家是血亲关系,自认为有权处理这件事。夫人想要什么道歉?”景牧反问道。
任夫人看着脸色十分苍白,显然还在病中的景牧:“公子还在病中吧?”
景牧虽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问,但仍然点了点头:“是。”
任夫人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,病中仍然为玉家之事奔波。
他说的没错,事情永远不能以一概全,玉家一个人的行事,不能代表玉家所有人的行事。
起码眼前这个人,便与她那日在官府见到的那个玉家人截然不同。
彬彬有礼,温文尔雅。
“一命还一命,我可以不追究了。”任夫人看着景牧,淡淡的道:“你能保证玉家人永远不来打扰我吗?”
在决定状告玉家的时候,她的状师就告诉她,玉家格外记仇。
而她既然将玉家告至官府,自然是已经得罪了玉家。
“我能保证,夫人有生之年,都不会有玉家人前来打扰。”景牧坚定的道。
“好。你走吧!”任夫人静静的道。
出了任夫人的院子,景牧在原地站了良久,听见里面隐隐传来哭声。
叹了口气,而后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