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室房门一关。
厉小囡小声跟厉盎然说,“哥,你放心,我给宝宝查了基因,她很健康,不会遗传魏家的不良基因。”
“嗯,那就好,囡囡,你查宝宝基因的事,千万不能让咱爸妈知道,记住没有?”
“放心,哥,你一直不肯结婚,其实咱爸妈也能猜出来,哎,有些事,也是历史遗留问题,走一天算一天吧。”
客厅里的蛐蛐声。
阮柠赖在厉城宴怀里,听的一清二楚。
她叹气,“厉城渊上个月在精神病院死了,我让然然去看看他,他还跟我冷战了好几天。”
“看他干什么?老婆,我才是然然爸爸,亲生的!”
这人老了,更爱吃醋。
阮柠理了理那一头花白短发。
儿女们还在客厅里叽叽喳喳、有说有笑,准备给最可爱的阮院长过生日。
她翻个身,仿若他们还是年轻时的样子,娇娇悄悄的,趴在厉城宴心口上,戳他心窝子,问,“老公,实话实说,我老了,还漂亮吗?你还喜欢吗?”
“柠柠,在你第一次叫我城宴哥的时候,我就已经猜到,咱俩这辈子,就得锁死在一起,毕竟我的眼睛里,除了看你是个女的,其他的,都同性!”
“去你的,老不正经!”
这个生日,很开心。
两年后。
阮柠胃癌复发。
厉小囡陪着厉城宴,寸步不离。
阮蕊蕊从港城赶过来,很抱歉,“我妈和冯叔叔都在住院,他俩一听说我姐快不行了,一下子就晕了,实在是来不了。”
“没事,小姨,我妈说了,她走之前,就想清清静静的,都被我们这些猴崽子们闹腾一辈子了,太烦。”
厉小囡擦擦眼泪,是笑着哭的。
穿着白大褂的陈蕊从病房里出来,眼圈红的厉害,“都进去吧,人回光返照了,好好陪她,走完这最后一程吧,我这阮姐,来这世上一遭,真的不亏。”
最后的最后,阮柠在孩子的包围下,躺在最爱的男人怀里,哼着小曲,慢慢闭上了眼。
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,“城宴哥,爱你,无悔,谢谢你这一生相随相伴,我很知足,还有,对不起,走你前面了,别生我气,好不好?”
“好,柠柠,你先过去,我随后就来。”
葬礼结束。
厉城宴不见了。
再找到他时,他已经躺在自家的床上,微笑着,永久长眠了。
陈蕊做了检查,哭着说,“我这姐夫,也真是的,自己病的那么重,还能挺到阮姐走了,才咽最后一口气,他这是怕啊,怕我阮姐伤心难过啊。”
窗外,阳光正好。
春日抽芽的柳树下,一个白裙子的少女,梳着齐耳短发,蹦蹦跳跳,牵住背着画板的少年。
她跟他说,“走,咱们去流浪。”
他亲吻着她的耳垂,回应,“好,我的柠柠。”
全文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