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郁拾华护着怀里的花儿,大步离去,仿佛自始至终没留意到玄关衣帽架上的男式护腕。
他走后没多久,等季清泠冲好一壶花茶,又慢悠悠地泡好了咖啡,门铃悠扬地响了。
进门的男人显然刚夜跑回来,顺手摘下了护腕护膝,再熟门熟路地从鞋柜里拎出了自己标志的拖鞋。
“大孝子走了?”
一贯欠揍又酸溜溜的口吻。
“你家不也是大孝女?”季清泠习以为常,先端过去一杯冰美式,压压男人运动完回来的躁动。
“我可没让你避她。”男人口吻如常,主打个拈酸吃醋,含沙射影。
季清泠横他一眼,到底没继续和他嘴仗。
“今儿看着水平不行呐,一个多小时功夫,就理了这么些边边角角?”男人瞄了眼仍是乱糟糟的方桌,再次拉踩。
“这不留着给你大展身手?”季清泠悠哉悠哉地笑。
男人嘀嘀咕咕地,动作也很娴熟,一边帮着理一边拧眉抱怨:“这批花材质量不行啊?你那大孝子没帮着你维权退货?”
“有了媳妇忘了娘,你可别喊他孝子了。当不起了。”季清泠含笑道。
“终于有归宿了?”男人十分惊喜。
他十来岁就断了奶,轻易不找妈妈,所以一向不大懂泠泠家大孝子的尿性,三天两头回家‘吃奶’,还美名其曰尽孝,脸皮怪厚的。
“我红包准备了三年,不知今年送不送得出去?”季清泠给自己倒了杯花茶,慢条斯理地指点着。
男人三两下收拾完桌子,又把垃圾直接装了袋,忽的反应过来:“敢情还是大孝子来你这儿打的秋风?好的都被挑走了?”
“可不是。”
男人咬牙切齿了会,看着他辛苦收拾出来的‘残花败叶’,没好气地窝到了季清泠边上,持之以恒地说着人家亲儿子的坏话。
说得口干舌燥了,还能喝上一口茶润润嗓子。
“上回和你说的,有眉目吗?”季清泠等他吐槽告了一段落,方不经意地问了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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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脸上神情微微一滞,连带着两人间的气氛也沉了下去。
“真有古怪?”季清泠眉心蹙起。
“她咨询过……移民相关。”
“哪个国家?”季清泠眼眸微眯,姿态却还是慵懒地,只静静和男人依偎靠着,气定神闲。
“漂亮国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
“就出事前一个月吧。”男人有问有答。
季清泠随便转了转脑子,便激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。确切来说,出事前一个月,她是单方面见过喻姝的。
或者说,每一年,她都有单方面见过‘未来的儿媳妇’。
“有说法?”男人略起了身,侧眸看她。
“没有。”季清泠片刻间过了遍喻姝的履历与生平,那几处不起眼的小疙瘩不可避免地在此刻放大了。
她沉吟半晌,终究轻叹了口气。
机关算尽又如何,谁的人生走到现在会是白璧无瑕?尤其她出身不高,会有些不为人知的努力,也是意料之中。
想当年,她和郁柏年走进婚姻殿堂,婚前尽调也是尽善尽美,一清二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