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勺子从砂锅里捞出一碗雪梨汤摆放在了帝王面前。
“喝吧。”
她明明什么都没说,但卫景珩却奇异地读出了她没说完的字——“可别说话了!”
卫景珩抿唇压住笑,可那笑声还是从唇齿中溢出,他的阿禾怎么过这么久了,面皮还是这么薄?
瞥见她脸色愈发的红,眼看要恼羞成怒了,卫景珩当即挥手叫伺候的人都出去,免得有些人的脸红得比雪梨还要熟。
见她自顾自地用汤匙搅动着自己的碗还不肯看他,卫景珩大手一伸,推开了榻边的大窗,刚开了一个巴掌的口子,冷风便呼呼地吹进来。
虞亦禾立马抬头望向他,陛下的计策得逞,开心地笑了,还极为无辜道:“朕不是怕这汤冷得太慢了吗?”
虞亦禾这下是真的忍不住瞪了他一眼,不过也觉得凉快了些,屋内烧着地龙,不开窗是有些闷了。
窗外的雪花偶尔飘进来一些,还没沾到两人身上就化开了,两人就着炉子煮汤,须臾,卫景珩将窗户合上了一些,免得冷风灌得太猛。
两人安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,卫景珩轻轻端起那碗雪梨汤,浅尝一口,赞道:“这味道甚是清甜,阿禾的手艺真好。”
虞亦禾的内心的羞恼也被冷风吹散,闻言莞尔一笑,“陛下喜欢便好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气氛。
炉火燃烧的轻响中,虞亦禾忽然道:“已经十一月了。”
对上卫景珩疑惑的目光,她道:“快要过年了。”
这是与他要过的第一个年。
于此同时,一同遭难的还有白家,白夫人还未得知自己女儿的死讯,便先接收到了自己丈夫的贬官通知,整个白家家产充公,发配岭南!
一天之内,两大家族倒台,一时间京城勋贵人人自危,虞夫人也是觉得大快人心,只是很快她唇角的笑容就消失了,只因她收到了虞亦芙托人从宫中带来的口信,不日她就会宣召她入宫。
虞夫人不禁想到了自己次女现在的荣宠和幼女遭受的冷遇,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与难受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收拾收拾,不日进宫吧。”
……
虞亦禾正式得知此事还是在晚间卫景珩来的时候,他刚从太后那边过来,便与她先聊了几句太后的病情。
“母后这两日也喝了药,头不再晕了,你不必担心,她还叫朕与你说,这两日不必过去看她,下着大雪,免得再出了什么意外。”
虞亦禾心中一暖,不由得笑着道:“能出什么事?还劳烦她老人家记挂我……”
到底也没再提明日要去看太后的事,本来前日奚云来看宁宁时还约了她一起去看太后呢,还需得告知她一声。
下了大雪,主位娘娘的宫里都烧起了地龙,屋里头暖和的很,卫景珩就着李福海的服侍脱了靴子上了软榻,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几上的炉子。
炉子上正咕噜噜地煮着什么东西,闻起来清香扑鼻。
“可是煮了雪梨?”
卫景珩说着想要掀起砂锅,就被虞亦禾及时叫住了,“别碰,小心烫手!”
他立即中止了行为,缩回了手,想着便说起了今日魏家和白家的事,笑眯眯地问她,“可觉得解气?”
虞亦禾刚拒绝了扶娥过来,亲自拿了抹布拎起砂锅,用勺子搅了搅,里头的雪梨已经的被炖的透明。
忽听他这么说,不由得微怔,而后道:“解什么气?”
“你难道还不知道魏家和白家的事?我以为都传遍了,毕竟是早晨的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