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外墙偷听的惠贞郡主正听到了这么一句,不禁心中更加疑惑。
内殿中的皇后呼吸过了好久才恢复了平稳,而后才再次看向林路,双眉紧蹙,神色严厉道:
“你需谨记自己的身份,你只是孩子的堂舅,以后切不可再如此莽撞!”
听到这一句,林路狠狠深吸了一口气,才垂首应是,“微臣明白了……”
见他彻底老实,皇后才缓缓叮嘱:“此事尚未确定,万不可声张。在这宫中,须得处处小心。本宫自会全力保护这个孩子,你也要行事谨慎,莫要给人留下把柄。”
“还有,你不要再来了,免得叫人怀疑。”
听她这样撇清关系的话,林路内心伤心至极,可他也只能道一句:“微臣明白,娘娘保重。”
随后便告辞离开了内殿。
出了正殿,林路再次遇到了惠贞郡主,这次没有揽春插嘴了。
他虽心中难过倒也还给她留着笑脸,十七八岁少年的温柔微笑足以叫人记得很久。
“惠贞郡主怎么又在这里了?”
他强颜欢笑轻声询问,却见惠贞歪着头对他道:“小将军,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?”
一句小将军,一句不开心,瞬间叫少年再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情绪,顿时红了眼眶,可这样的事,他又怎能对外人道呢?
他只能说:“没什么?就是被人撇清关系了……”
惠贞不太理解这句话,但她觉得林路不该是这样的,便笑着鼓励道:“您是禁军中的将士吧?好厉害呀,以后一定能成为大将军吧?”
听到这样童稚的言语,林路的心中忽然有了一口气。
既然她不想再见到他,那他就离开这个地方吧。
几日后,林路不顾家人阻拦,年都没过便远赴边关,戍边从军去了。
那日落了很大的雪,雪一直下了三日堪堪在除夕那日停了。帝王果然没有下旨赦免皇后的禁足,这一举无疑叫皇后在宫人们心中的地位更加一落千丈。
皇后不参加除夕家宴,帝王自然不须从和她一齐出席,想也不想便去了灵和殿,一到傍晚,他便带着虞亦禾还有宁宁,三人同乘御辇,一齐向海晏河清去了。
晚上的温度下降,天上又凝了小雪安静地往下落,路上除了宫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,也算寂静无边。
虞亦禾抬手撩了一下厚重的帘子,望了一眼外面,冷风灌进来,虞亦禾不禁温声询问,“陛下的新年愿望是什么?”
宁宁第一次跟着去参加宫宴,十分兴奋,此时也跟着询问,“是呀,陛下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呀?”
卫景珩笑着摸了摸宁宁的头,俯身道:“朕的愿望啊……是你娘给你生一个小弟弟。”
宁宁听到这句话,嘴巴刚张开又想起太后娘娘的话,眼睛眨巴了两下,最后只能干巴巴地道:“会有的。”
她这小大人似的安慰话语让帝王忍不住哈哈大笑,唯有虞亦禾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。
她的眼神温柔,垂眸间也不禁带着几分期待与忐忑。
卫景珩看着她的动作,又怕她有太多压力,不禁轻轻握住她的手,捏了捏,示意她安心。
捕获到帝王眼中的宽和,虞亦禾也轻勾了唇角,也不知怎么地,她忽然有了一种感觉,但她现在还不想告诉他。
再等等,除夕这日还是太张扬了。
御辇继续前行,很快便到了海晏河清。宫人们早已等候多时,见帝王带着媖嫔娘娘和华宁县主到来,纷纷行礼。
在宫殿内操持宴会的淑妃却没空再嫉妒这一画面,因为她刚得知皇后刚刚竟然大张旗鼓地去请了太医。
淑妃讥笑一声,“真是不安生,这是宫宴来不了,也要提醒旁人还有她这个皇后在啊……”
须臾又冷哼一声道:“别管她,她能闹出什么幺蛾子?先看好戏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