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那边挤去,没在意周围到处都是唉声叹气,天下贡生汇聚长安近三千人,每年明经不过取百人,进士不过取二十余人,绝大部分人都是来当陪衬的。
不时总能见人将笔掷在地上,愤愤骂上两句。
“再不考了!”
“唉,若要谋前程,投边镇去吧,若能受得了那份苦寒。”
“男儿学得书剑,为求功业,何惧苦寒?今科再不中,求人引荐往高将军幕下罢了。”
“同去同去。”
“想得轻巧,欲投安西军幕下的豪杰多了杜五郎挤过了这一群人,前面依旧有人在骂骂咧咧。”
“这科场哪次不泄题?”
为谋個进士及第,脸都不要。”
“岂止是泄题?还有人丧父不守不戴孝。”
“说的是薛打牌?听说他阿爷没死,露面了。”
“不说薛打牌,便没有杨识字了吗?‘我阿爷是高官,我识字就能中榜’。”
“认命吧,没家世,又不够无耻,你一辈子都中不了……
偶尔才能响起一些语带欣喜的对话。
最有才气、名气的当世俊杰往往都聚在“仲文!这里……文房,我为你引见,钱一起。
起钱仲文,吴兴大才子,你莫看他年轻,诗文却了得。
“见过文房兄,贞一兄万莫如此说,今科我是初次下场,只是来熟悉一二罢了。
“诗赋如何?”
“贞一兄,我前几场没考好。但今日这诗,写景写情,正是我最擅长的,我。…。。。。
年轻的钱起对今日的诗题极有信心,正不知如何形容,与他在聊天的李栖筠、刘长卿却已见到了更多的熟人。
“从一、达夫兄。来,为你们引见,李嘉祐李从一,赵郡李氏,颇有诗名,还有这位“作《燕行歌》的高三十五兄!久仰大名!
杜五郎路过时被高适喊了一声,匆匆打了个招呼,掠过他们,一路跑到薛三娘面前。
他倒还不忘先与柳湘君见礼,之后摸了摸薛家兄弟们的头。
“五郎考得如何?”
“考得如何不要紧,中不中听天命便是。”
杜五郎问道:“你们有心事吗?”
薛三娘一听,眼中就黯淡下来,不知这心事该怎么说,不知是该说烦恼阿爷回来,还是说对婚事有了担忧。
“没事的,就是担心你们考不好。”
“我们?哦,对了,薛白呢?”
杜五郎回头看了一眼,竟是很容易就找到了薛白,连忙打了招呼。
薛白看到他们,却只是挥手示意让他们先走,他则转身往东面而去。
“又出事了?”
杜五郎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,连忙追了过去。
道政坊,丰味楼。
薛白一路登上阁楼,杜始匆匆迎了过来。
许是彼此太过心意相通,虽然薛白脸色
一片平静,她却还是问道:“出事了?”
“进去说。”
两人的手自然而然牵在一起,之后因见到杜五郎匆匆跟进了院中,两人又自然而然松了手,也不进屋了,凭栏而立着。
“诗题犯忌讳了。”薛白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