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。是。”
“所以无鹤检是想先拿到证据——”男人言语顿住,看向眼前。
已来到仙人台的后门,朦胧雾气之后,那袭青衣又已站在这里。
“。李掌门。”
“章台主好。”
少女衣靴干净,清丽的面孔微微苍白,但鬓发整齐、神情也沉稳:“无鹤检在博望和裴液分离前的谈话记录送来了。”
她将一封细致包好的大信递给章萧烛:“请您仔细查阅,裴液是作为无鹤检的代行者前往崆峒的。如今无鹤检死去,他是执遗信、持玉虎完成的这份交托——裴液办的就是仙人台的差事,这绝不是什么私刑!”
少女认真地看着身前高大的男子,她微微抿唇,眼神透出种逼人的坚韧。
章萧烛沉默一下,伸手接了过来。
四天了,他已见过这袭青裙不知多少回。
从那天开始,她就在这座城里四处奔波,章萧烛怀疑她甚至没有合过眼,天山的人昨日据说已抵达府城,崆峒也在联络,甚至她往云琅山传了消息。
她努力的方向很正确,行为也很精准得体——四天来她唯一坚持要证明的,就是裴液是无洞计划的延续,而非自我冲动的私刑。
但其实他们都知道,那少年两样都不是。没有无洞的指示、也与冲动无关,他是冷静宁和地做出这个决定——太精准、也太明确,为的就是如此猝不及防地完成对新任都督的刺杀。
章萧烛翻看两下,没有拆阅,抬眸轻声道:“李掌门,那天玉剑阁里有二百多人而且大半都是门派。”
“。章台主,裴液是挂了你们雁检的。”李缥青看着他,抿唇道。
裴液当然还没有挂,但章萧烛理解少女的意思——他可以在博望就已经挂了,她一定能让博望拿出足够有力的证明。
“没有人会相信仙人台会这么做,李掌门。”章萧烛抬手揉了揉眉心,“——那是少陇选剑大会。”
“。”少女面色似乎又白了些,她抿出个微笑,就要再度转身,却被男人叫住:
“李掌门,今日你可以去看他了。”
李缥青回过头来,一时猝不及防地怔住:“什您说我可以。看谁?”
“裴液。”章萧烛说,“今日你可以探看他半刻钟。”
“。”少女一下抿紧了唇,面容下压抑的不知是激动还是惶恐,声音还是努力稳定,“。多谢你,章台主。”
少年被关押在仙人台的最深处。
越过一层层的玄阵和机关,深处的地底已全没有声音,甚至也没有光亮,黑暗沉寂。
在走了不知多久后前面的章萧烛才停下脚步:“不能交流——当然他也没有意识。”
李缥青顿住脚步,整片空间只有这一处囚牢,玄气放出微弱的光亮,隔着一层层深重的禁锢,她终于望见了被锁死在墙上的那道身影。
其后是一面纯然的石壁,上百枚钢扣禁锢死了他身体的每一寸,少年赤足散发,只着一件单衣,已被旧血染透,他垂着头一动不动,整具身躯也瘫软着,宛如一具尸体。
一枚纯黑的火焰燃烧在他的腹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