湫十从小世界出去时候,秦冬霖,宋昀诃等已不在妖族营地,一问才知,天族三小仙王相邀,让他们几过去商议些事。
除那块残图,他们之间,也没有别事好谈、能谈。
“少君,让姑娘出来后也同去商议。”得宋昀诃吩咐如实道。
湫十颔首,足尖轻点,整个为一片轻飘飘花瓣,又像是一只灵巧雨燕,从一处山头到另一处,眨眼间便到。
天族营帐外有专守着,见宋湫十,也没多过问,只是往里通报声,便让她进。
今日气温下降,山里连着下好几场大雨,毫无预兆地来,又毫无预兆地走,天穹却始终笼罩着一层厚厚乌云,平素热闹山谷也因为这突如其来变沉寂不少。
用灵光构建起营帐内,分为两边坐着,以一张桌子为分界线,天族在那头,妖族在这头,气氛不算融洽。
明明是谈合作,看架势却要打起来似。
宋昀诃身边还有张空座椅,瞧着便是为她留,可湫十走到秦冬霖身边便走不动似,她与坐在秦冬霖身边伍斐眼神对视一瞬,后者历不少回这样事,抓着桌面扇子起身,道:“我真是怕你。”
他一走,秦冬霖身边位置就空出来,湫十心安理得地坐下来,望着对面骆瀛等,声音柔软,甚至还带着星星点点笑意:“好,先前谈到哪?继续吧。”
之后商谈事,要由宋昀诃和云玄在,秦冬霖是个能不开口就绝不开口清冷性,骆瀛也不遑多让,伍斐不着调,时不时含着笑插几句话,来一出似是而非讨价还价,争取利益最大。
有他们就够。
这种事,湫十不是很擅长。
她不可避免分心。
她原本就不是什么沉稳性,小黄雀一样,就爱围着秦冬霖叽叽喳喳,他有多清冷,她就有多爱闹。
就比如此时,秦冬霖原本闭目靠在椅背,长而密睫毛覆在霜雪一样肌肤,修长匀称掌随意地搭在自膝,眉目虽冷,但在这样环境里,竟现出一种近乎诡异般温柔来。
湫十还在为他方才那句“不管”生气。她生气,他也别想好过。
于是接下来小半个时辰里,湫十不是低头去挪一挪椅子,就是将从伍斐里顺过来玉扇有一搭没一搭嗑在桌角,发出轻轻脆脆如珠玉一样声音。
一刻不停歇。
等她终于不闹腾时候,秦冬霖也睁开眼。
坐在身边脸只有巴掌大,乌发松散,红唇点点,见他望过来,整个绷起来,是那种明明使各种小动静引他注意,被发现之后那种欲盖弥彰又装作若无其事神。
秦冬霖目光在她身扫一圈,感受到比之前强不少气息,眸中晦色退许多。
他给她传音,声线有些哑,像是才睡醒一样,还带着莫名慵懒:“好好坐着。”
湫十眼珠子一转,身子往椅背一靠,偏要和他反着来。
秦冬霖像是早就猜到她如此反应一样,倒也没什么,问:“身子好些没?”
湫十这下终于有动静。
她像是早就等着他这句话一样,给他传音时候声音特意扯高不少,咋咋呼呼:“你不是不管我吗?”
秦冬霖寒雪一般视线挪到她纤细指骨,听着她这气呼呼似质问一样七个字,饶是以他这样清冷寡言,万事不放心性,几乎想叹气。
若是真能不管她便好。
他生,哪里有这样多不可控制、心烦意乱。
然而这些话,给秦冬霖一张嘴他也万万不可能出口。
他似有似无地颔首,下一瞬,又靠回椅背,阖眼,当真一副无无欲什么也不关心模样。
湫十气得牙根痒痒。
跟天族初次交谈不愉快,双方不打算让步,加从前矛盾,彼此不能放心,伍斐眼看着谈也谈不出什么结果,便提议先散,大家回去想想,既然要合作,就拿出合作样子和诚意来。
从天族营地回妖族,旁足尖一点就过去,湫十不行,她慢吞吞地走,边走还边咳,才回到妖族营地,她一句话也没,就回宋昀诃为她造出来小房间。
先前给她传话看着这一幕,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跟天族打一架——明明之前过去时候动作矫捷得很。
宋昀诃是知道她身体状况,眼前这一幕又实在是似曾相识,他看眼湫十虚弱背影,又望向显然被牵动绪秦冬霖,莫名有些心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