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窗半开,微冷的风吹进车内,男人清爽的黑发被吹得微微翘起。男人坐在驾驶座上,大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,正在做着自己的工作。
第三节课下的铃声响起,进入短暂的十分钟课间休息。温言带着那张听课记录表进了晏辞所在的高二一班。
许是因为有家长在的原因,班级里没有往常热闹,大部分学生都是安安稳稳地坐在座位上,三三两两的家长趁下课的空档围在老师身边。
班级的前后门都没有关上,在学校开放周上课时不允许教师关门的,为了方面学校领导随时来巡视。
冬青踩了双细高跟,穿了黑色丝袜,薄薄的丝袜根本遮不住白嫩的大腿肉,黑色职业套裙,掐得腰肢纤细,上身浅蓝色竖直条纹的衬衫。长发挽起,露出白嫩的脖颈。
此刻冬青正略弯了身子,一手执笔,在讲台上给学生家长签字。
“老师,我们家那个最近在学校没有调皮吧?”
“没有呢,都已经是高中生了,现在少有调皮的学生了。”
“哦哦,那就好,最近表现怎么样?我和他爸爸也不经常在家,平时忙起来也顾不上他。辛苦老师了。”
冬青脸上挂着笑,细声细气地挨个回答家长的问题,“表现挺好的,作业也都认真完成了。”
温言进来没多久,班级里讨论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不少,女声居多。
因为一周换一次组,晏辞现在座在第四组靠墙的位置。靠墙的那个窗户敞开了一半,晏辞单手支着下巴,头靠在墙边,银白的碎发被微冷的风吹的翘起。
看见温言进来,晏辞眯着眼睛笑了下,露出左侧尖尖的小虎牙,“hübsch”
温言接过晏辞递过来的墨水笔,低敛的眉目签下自己的名字,笑了。唇角的弧度很快地上扬稍许,又很快地消失。
一个短暂轻薄的笑。因为晏辞说的那个单词。
第四节上课铃声响起。
冬青直起身子,拿了一支粉笔,食指顺着粉笔的柱身,说:“大家安静,麻烦请来听课的学生家长坐到后面,手机保持静音。现在开始上课。”
视线扫过后面的学生家长,被冬青抵在食指上的粉笔应声折断。
温言右腿交叠在左腿上方,闲适地坐在教室后面的学生板凳上,脊背笔直。质地精良的黑色西装的边边角角被熨帖地整整齐齐,挺括的衬衫领角下系着领带。唇畔一抹疏离淡然的笑。
强制错开自己的视线,冬青翻开书,“我们接着上一节课的内容继续往下讲。”
温言扫过黑板上的板书,板书经过精心设计,排版工整,字迹像板子刻出来的一样,一笔一划都很规范。
冬青的字算不上有多出色,但做老师的,尤其是语文老师,写板书第一个要求就是平整。
“……庭有枇杷树,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,今已亭亭如盖矣。”细润的女声由远及近。读完最后一段,冬青站在教室后面,侧身背对着学生家长,“读完最后一段,我们先不忙翻译,我想问问同学们的感受。”
浅蓝的竖直条纹衬衫勾勒出冬青姣好的曲线。离的近,隐隐有着淡淡的幽香,香淡,但是一丝一缕的,很是诱惑人。
温言坐在第四组的后面,冬青站在第四组和第三组的过道上,窗外穿着同样教师职业套裙的温母带着几个年经老师走过,在门口停留了会。
初晴冬,艳阳天。
N市的天气一向极好,太阳透过玻璃,争先恐后地跃入室内。高跟鞋轻扣过瓷砖地面,踢踢踏踏,一声一声地扣进心里。
“晏辞你来说说吧,你的感觉。”冬青点名。
晏辞站起身,“老师,我语文不好。”
“没事,想到什么说什么,只要是你的感觉就好。”冬青很快接上,丝毫不意外这样直白的学生。
“对妻子的怀念之情。”晏辞纠结了一下还是吐出了几个字,他不想拂小萝莉老师的面子,更主要是温言在后面,怕万一两人真成了,自己以后被温言收拾。
冬青垂下拿书的手,循循善诱着,“再深一层呢?”
晏辞很给面子地又加了两个字,“对妻子的深切怀念之情。”
“额好的,请坐下,晏辞的意思其实是对的,但是表述可能有点问题,时浅你来说说看吧。”
教室中隐隐地出现笑声。
温言低着头,勾着唇角写着这节课的内容。
离下课还有五分钟,冬青正好讲完了全部的内容开始让学生自习,而后面的家长也趁机围上来,抓紧时间与老师沟通。
温言放下交叠的双腿,继续写着对老师的任课评价。前面是拥挤的学生家长,冬青压低着声音与学生家长交流。
“好了下课了,同学们可以去吃饭了。”下课铃声响起,冬青回到讲台上,拿笔在家长们的听课记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