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临远道:“惭愧,花街命案的凶手还未找到,府衙的人不敢放松,这不都在查案。”
宋录事在封朔跟前立了军令状,他怀疑突厥王子跟花街命案脱离不了干系,为了尽快找出凶手,抓住突厥王子,整个府衙的人都在不眠不休找寻线索。
头目对宋录事的事也略有耳闻,道:“陆大人辛苦,但为避嫌,还是劳烦陆大人掀开车帘。”
陆临远面上的笑意丝毫未减:“自当如此。”
他手搭着帘子一寸寸掀开,头目也一直盯着他的马车。
“站住!”
“快拦住她!”
远处忽而传来喧哗声,头目回头一看,就见一名黑衣人带着一名女子越过了墙头,那女子身上的衣裙,跟姜言惜身上的衣裙如出一辙。
陆临远的车帘已经掀开一半,可以瞧见他马车后边是空的,车里没有旁人。
头目抱了抱拳:“叨扰陆大人了。”
言罢就催马去追逃走的二人。
陆临远放下车帘,吩咐驾车的小厮:“去客栈。”
他的暗卫拖不了多久。
他到西州经营这么久,陆家不管是财力还是名气都不弱,盘下一家客栈当据点也没费多少力气。
姜言惜后背贴着靠近车帘子的车壁,冷汗几乎已经浸湿了里衫,方才实在是太过凶险。
陆临远对她道:“祥云客栈是陆家的产业,你先在那里躲一阵子,今夜一过,我也会被怀疑上,你不能再跟我回去了。”
姜言惜心惊胆战点头。
*
头目带着官兵一阵穷追猛堵,总算把人堵进了一条小巷。
官兵们打着火把,这才看清,黑衣人带着的哪里是名女子,分明是个裹了绢布的草把子。
黑衣人见势不妙,赶紧越墙欲逃,怎料刚翻上墙头,就被人凌空跃起,一脚踹中胸膛给踹了下来。
胸口剧痛,后背砸在青砖地面,脊骨几乎失去知觉,黑衣人躺在地上,痛得浑身抽搐。
头目看着稳稳落地的劲装男子,赶紧抱拳:“邢统领。”
邢尧道:“把人绑回去。”
官兵们赶紧上前绑了黑衣人。
邢尧走出小巷,站在马车车窗外,压低了嗓音向车内的封朔复命:“主子,协助突厥王子出逃的女子并未捉拿到,但抓住了故意混淆试听的人,幕后显然还有主谋。”
封朔的嗓音从马车内传出,比这雪夜里的寒风冷意更甚:“带回去,用刑。”
今夜也不是全无所获,至少抓住了越狱的突厥王子。
有突厥王子这个人质在,短时间内突厥是不敢对西州开战。但不知突厥王子跟其同谋交代了什么,若是突厥王子的同谋把消息传回了突厥,肯定会对西州不利。
马车往回走时,封朔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,正好发现雪地上还有一道车辙印。
大雪一直在下,若是之前留下的印子,只怕早已被大雪覆盖了才是,但这车辙印很新,显然是有辆马车刚刚驶过去。
挂在车檐下的风灯照下拳头大一团昏黄的光亮,封朔一双狭长的凤目倒映着风灯的火光,他叫停马车,问邢尧:“今夜还有谁乘坐马车从这里路过?”
邢尧作为封朔的贴身护卫,自是不知这些,便问了小头目,得到答案后很快向封朔禀报:“是陆临远,府衙那边在查花街的命案。不过底下的人查过他的车,车上只有他和驾车的小厮。”
封朔没说话,他下了马车,看着地上两辆车留下的车辙印,意味不明轻呵了一声。
邢尧拿着灯笼走进,细辨封朔的马车留下的车辙印和陆临远的马车留下的车辙印,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,脸色大变:“属下这就带人前去捉拿陆临远!”
陆临远的马车先走,但大雪落了这么久,他的马车留下的车辙印,却还隐隐比封朔的马车留下的车辙印深些。
陆临远的马车上只有两人,封朔的马车上也只有他和驾车的护卫,但车辙印深浅不一,显然是陆临远车上还藏了其他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