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只鹦鹉是他送的。说是,好像显得自己格外珍视他送的礼物;说不是,她都爬墙了,这不口是心非么。
姜言意一时间也有些心烦意乱,她一直都在刻意回避封朔的感情,喜欢那只鹦鹉,到底有没有几分封朔的原因在里面,到现在她自己也不清楚了。
二人相视无言。
姜言意率先撑不住垂下了眸子,一排鸦羽似的眼睫时不时扑扇一下,丰润的唇轻轻抿起,唇色嫣红,像是开在四月里最娇嫩的蔷薇花瓣,诱人采撷。
“不会有下次了,今日给王爷添了诸多麻烦,实在是惭愧。不过……能否向王爷再借个梯子。”
她这也算是翻墙入院了,都护府各大门处都有小厮看守,她今日压根没从人家府门进来,却从府门出去,叫人看见了岂不是浮想联翩。
自己如今开门做生意,名声这玩意儿一毁,那么生意差不多也毁了。
还是借梯子翻墙回去稳妥些,墙那边梯子还在她院子里,她小心一些,出不了事。
封朔目光在她嫣红的唇上停留了片刻,把想压着她花蕊似的唇吻到她哭的想法摁了下去,别开眼冷声道:“没摔个缺胳膊少腿就这么不甘心?”
姜言意忍不住反驳:“我会摔下来还不是被您吓到了。”
封朔冷了脸色:“本王生得有那般吓人?”
姜言意心说这哪是长相的问题,他随便往哪儿一杵,哪儿的空气就凝滞半天,简直阎罗在世。
嘴上却道:“哪里哪里,王爷您丰神俊朗、貌比潘安、颜如舜华、俊美无双……”
封朔淡淡撂下三字:“马屁精。”
姜言意:“……”
这还能不能好了?
不夸他不成,夸也不成了是吧?
封朔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,见她吃瘪的样子,转身留给她一个后脑勺:“跟本王来。”
听语气似乎愉悦了几分。
姜言意忙拎着裙摆跟上去:“去搬梯子吗?”
封朔脚步一顿,没忍住回过头看她:“……你脑子里除了梯子还有什么?”
又一次被怼,姜言意默念这是救命恩人,不能生气不能生气。
封朔带着她在府内七拐八拐,姜言意虽经常进府来给辣椒苗浇水,但都是直接往花房去,也不敢在人家府上乱走乱逛,眼下见封朔带着她走了半天,周围的景物都陌生得紧,也瞧不见半个仆婢。
她不由得问了句:“王爷,您这是带我去哪儿?”
封朔走在前面,“你想本王带你去哪儿?”
姜言意头皮一阵阵发麻:“您……您别拿民女说笑了。”
封朔没理她,自己继续往前走。
姜言意看了看这条半个人影不见的狭道,犹豫了片刻,还是小跑着跟上了封朔的步伐。
封朔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,她刚追上来,他就嗤笑道:“不怕本王对你有非分之想了?”
姜言意狂拍马屁:“不怕,王爷您是磊落君子,哪里会做这等趁人之危之事。”
封朔突然停下脚步,看着她意味不明道:“本王不磊落的时候更多些。”
触及他那个克制又侵略意味十足的眼神,姜言意心跳瞬间加快了,手心也全是汗。
这里是都护府,是他的地盘,他若真要对她做点什么,她又能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