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有哪一件事,愧对过社稷黎庶?
臣不屑于去摆功,春秋青史自会与臣一个公道。
但是,我贾蔷为天子、为朝廷、为黎庶做了甚么,其他人可疑,韩半山,你的眼也瞎了么?
天下人都有资格问我要交待,只你们军机处哪来的脸,向我要交待?”
此言一出,韩彬等无不面色震怒。
却听姜铎嘎嘎笑道:“说的好哇!说的好哇!贾小子替皇上,替你们这些宰辅,可是背了不少黑锅。你们呐,就可着一个孩子很薅,真当人家好欺负?咱们大燕,得亏还有一个皇后娘娘,还有一个太子还算是明白人。大燕国运才不衰……你们这些球攮的酸秀才们,私心太重。”
“老公爷!!”
韩彬面色凝重,沉声道:“仆,何来私心?”
姜铎叹息道:“这就是你们读书人的毛病,就把你们自己当作是江山社稷,当作是黎庶百姓的化身。你们自觉一心为公,所以可以让这个做刀,让那个做刀。到头来,刀用完了还嫌人家刀刃太利,想折了埋了,你们也觉得天经地义……
岂有此理啊!
你们为的果真是社稷,老夫看你们就是为了实现你们心中抱负……可老夫瞧着,你们也没见着比贾小子救的人多立的功高啊?
怎么就非让他去死,来成全你们新政圆满?”
听闻此言,几个大学士面色都不禁变了变。
姜到底还是老的辣,一语道破他们心底的期盼。
可不是吗?
眼下贾蔷要是死了,新政推行下去,就真的可以圆满了!
最难啃的宗室快死绝了,武勋也七零八落,北地晋商、扬州盐商、粤州十三行,再加上九大姓……
世间最难砸烂的岩石,都让贾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砸碎的差不多了。
这个时候贾蔷若是功成身退,身死陨落,才是真正的忠臣……
姜铎一句话,让韩彬等脸上火辣辣的疼。
韩琮深叹息一声,声音艰难道:“老公爷,就对贾蔷的喜爱,除了林如海,就以仆为最。只是,连仆都不能保证,贾蔷那个德林号再强大下去,会不会有不忍言的事发生。
德林号这样的异数,亘古以来就从未见过。
贾蔷这样的人,也从未见过!”
其实也难怪,以当下世道的目光来看,怨不得他们。
甚至,都怨不得隆安帝。
太异类了……
异类的,让人心中难安。
贾蔷轻声道:“邃庵公,我从未想过要入朝为官呐。是元辅在扬州,以社稷大义,迫着我进来的。我如你们所愿做的好,做的功高,所以,我就该死么?”
韩琮沉默难言……
“你这个怪物,你就该死!”
李时一脸怨毒的咒骂道:“若不是你,天下断不会乱成今日这般君不君,臣不臣!你……”
“啪!”
贾蔷含怒一记耳光,不止将李时的话打断,更将他生生抽的倒飞而起,重重落在地上嘴角不断溢血,身子蜷缩在那抽搐着。
众人无不侧目骇然,这是皇子啊!
“身为皇子,心胸狭窄,屡屡陷害忠良不说,更携叛逆以欺皇后、太子。国朝有你这等不忠不孝的逆贼,才是乱国之本!”
骂罢,贾蔷目光落在韩彬、韩琮等人的面上,继续冷笑道:“如尔等这般鼠目寸光之辈,不是都看不懂我到底想要做甚么?今天,就给你们开开眼界!”
随即与外面道了句:“抬进来。”
就见四名德林军,将一足两人高的大号“卷宗”抬入,于殿正中缓缓展开。
“卷宗”展开后,当头四个大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