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能说,她今日完事的早,还有功夫捯饬下自己,终于不是一贯的黑白套装,或是工作服了。
喻姝闻言笑道:“这有什么奇怪,咱们几人,也就婴婴你没端过盘子了。”
苏文婴不以为然,摇头道:“你少算了禾宝。”
喻姝嘿嘿一笑,看了眼前方服务员打开的包厢门:“不知道吧?我有回不方便,又舍不得请假,禾宝没见识过这些,想去领教下社会的毒打,和我好说好歹,我自然…也成全她了。”
确切来说,就一个半天,还是顶高档的西餐厅,要会说英文有小费拿的那种。
因着是个比较气派的包场,餐厅经理因着极度缺人,又看禾宝气质太好,才勉强点头的。
“然后呢?”苏文婴眼里满是好奇,主动坐在了下首。
奚燕也没听说过这回事,一面打量着圆桌上转动的餐前小点,一面插嘴道:“不是遇上熟人了?”
喻姝早便订好了套餐,是条来自阿拉斯加的鱼,名气响亮,一鱼三吃,还有只四吃的螃蟹。
她和服务员交代好后,便含笑道:“燕子聪明。”
“还为难她了?嫌她服务不好投诉她?”苏文婴当即发挥了看偶像剧的功力,不都是靠与众不同引起对方注意的么?
“不能吧,咱们禾宝是什么身份,没把盘子敲他脑袋上就不错了,还敢挑三拣四?”奚燕夹了颗花生,玩笑道。
喻姝也懒得卖关子,毕竟一天忙活下来,她都饿了。
“是前几天见过的相亲对象。人连眼珠子都掉下来了。”
“还有然后嘛?”苏文婴有些兴趣缺缺,她多少知道点温禾的情况,和相亲对象从没来过电。
“禾宝绝啊——她直接和那人说,自己是温大小姐雇来和他见面的,实则是个一穷二白的乡下姑娘。”喻姝给自己倒了点椰汁。
服务员悄声而入,先上了刺身。
圆桌顺理成章地自动开转。
“她那会小,难得还有些玩心。”苏文婴感叹了句。
“说得好像你那时多稳重似的。”奚燕看她一眼。
苏文婴和她对视三秒,有些想揭老底,又顾虑着什么,良久才叹:“你是不晓得那帮没经过事的小姑娘们,二十岁每天叽叽喳喳的,不是说着谁帅,就是操心着自己的体重。”
“这得看人,薛家那位二小姐从来都没心没肺的。”
喻姝有意绕开这敏感的话题,毕竟二十岁的年纪对她们在座的哪个而言都不开心,可谓一败涂地。
“姓薛,又行二,还是女孩子。可不就一世富贵荣华。”虽说只寥寥数面,但这位二小姐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,苏文婴想记不得都不行。
“什么叫还是……婴婴,你偏见有点重哦。”喻姝对刺身无感,燕子也吃不惯那份细腻,她直接端到了苏文婴的面前。
老生常谈的话题了。
苏文婴看了眼色泽极品的刺身,反而给自己倒了杯啤酒,一口气喝了半杯。
“说实话,这几年工作下来,竟也有点理解了重男的现象。”她也是重男轻女的受害人,眼下有这般觉悟,嘴里是苦到了极点。
“理解是理解,这是两码事。”喻姝敛了点笑意。
奚燕同样横了婴婴一眼。
苏文婴恍若不知两位好友的态度,继续笑道:“尤其大户人家,不生个儿子继承皇位,女儿出嫁的那日,总有种家底改姓的味儿。薛二小姐要是男孩,哪里还有这么轻快的日子过。”
“怎么,你弟受什么罪了?竟让你生了点良心?”喻姝听着她的话风,手上拿过只香气扑鼻的烤蟹腿。
“哪里算得上罪。就是……”苏文婴忽的有点说不下去。
“就是在社会上滚了几年,法院又看尽各种丑陋,和家里关系缓和了,自然转了心思念想。”
又或者说,苏文婴的争气上进,使得父母在一定程度上跳脱出了亲子关系,以相对客观的目光来看待女儿,自然处处优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