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采闲闲挥了挥手。
她内心深处,不知为何有着莫名其妙的笃定,真到了那一天,喻姝会愿意作证的。
别人不一定,但她一定。
被施采抬上道德制高点的喻姝,微有出神地听着手机里略显凉飕飕的问好,是蔡亚青。
她不由得把手机拿远了点。
然后很快发觉,这只是徒劳而已。
手机和耳朵的距离,改变不了蔡亚青宛如多年前的鬼魂,缠上她看起来还有前途的人生。
外人看她,总觉得一片光明。
而只有自己知道,为了不坠入无边深渊,她每时每刻都如何对自己耳提面命,竭尽全力救赎自我。
“听说你要做郁家少奶奶了?真是可喜可贺,前途无量呢。”蔡亚青语气充满嫉妒。
当然,喻姝不懂她在妒忌什么。
冯玟有想法,董荟然有想法,她勉强能理解,可蔡亚青…她年纪怕就比季清泠小几岁吧。
“你别用这种语气,我听着吓人。”
喻姝自然想到薛慕荷的提醒,又觉得自己今年妥妥水逆,所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一股脑倒了出来。
“再吓人也比不得你小小年纪心思恶毒,我当年也是蠢得离谱,怎么就相信了你拿给我的报告?”
蔡亚青笑得放肆,“那肯定是个男孩对吧。要不然,你怎么会愿意拿二十万来打发我滚蛋?”
喻姝心境毫无起伏,她等着对方说完一通翻来覆去的怨恨,轻声问:“所以这次额,你想要多少?”
她的思路不会有错。
人为财死鸟为食亡,挣钱不寒碜,对于没能实现财富自由的底层人民来说,无非姿态丑陋与否。
“多少?”蔡亚青冷笑了声,表示出了难得一见的硬气,“我这孩子能用金钱赔,裴女士的孩子呢。”
那可是亿万帝国的继承人。
“裴女士?”
喻姝的反应格外真实,因为她真不知道薛慕荷他家的小三姓什么。
“少装。你那天怎么会那么巧地出现在她滑倒的地方?”蔡亚青已经在裴清玉的地方拿到了一笔好处费,最好喻姝这边也有。
喻姝轻轻抚着下巴:“摔倒的地方?”
哪怕蔡亚青和她面对面,也只会觉得她的口吻和神态控制得过于妥善。
殊不知,那是喻姝日复一日在心底反复演练的场景。
“我听你的意思,你似乎已经在我身上定完了罪?”喻姝反向进行推导。
知己知彼,方有一战之力。
她想听听蔡亚青掌握了多少细节,对面果真掉入了她的节奏里,女声变得更加恼羞成怒。
“裴女士可不是我这样无权无势的人,你搞她孩子,人家搞你家人,要不是你对薛慕荷有这样的大恩,她会那么尽心尽力帮你表弟开罪?”
蔡亚青呸了一口:“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你既然为了亲弟弟愿意背上孽债,也不要怪人家挑你宝贝弟弟下手。”
想当然的,蔡亚青总以为喻姝很爱自己的母亲和最年幼的弟弟,否则谁会为了感情平平的妈和弟弟,干下那么惊掉人下巴的事?
喻姝听完,思绪停摆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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