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安世看也不看这崔英浩一眼。
他脸色依旧很凝重,深吸一口气之后,才道:“想办法让这崔英浩带人去湖里打捞,看看能不能打捞一些东西来。”
当然,这种办法太笨,张安世也觉得指望不上,当下又道:“金氏那儿,怕也要让人去想想办法,虽然不指望她能开口,可至少……但凡有一点机会,便争取一点机会吧。”
顿了顿,张安世接着道:“这个时候,看来我们还是要去觐见了,大伙儿一起去。”
亦失哈警惕起来,皱眉道:“威国公,不会有什么问题吧?”
张安世指了指簿子道:“你猜呢,那包袱送进来之后,金氏去见了皇后娘娘四次,你不会认为她这样的人,会是想讨好皇后娘娘吧。”
亦失哈顿时脸色一变,带着几分惊慌道:“你……伱……威国公的意思是……威国公啊,你可别吓咱啊,咱可经不住吓。”
张安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连忙道:“对了,对了,你快出去打听,赶紧出去打听,有童谣,一定有童谣……”
亦失哈一愣,不明所以道:“童谣,什么童谣?”
张安世道:“我们这几日过于紧张,以至于疏忽了一件事。”
亦失哈还是有些不明白,于是继续愣愣地看着张安世。
“那就是童谣!”张安世道:“白莲教素来喜欢装神弄鬼,他们既然决心做什么事,必然会在这件事发生之前的某个时段,放出童谣来,只有这样,才显得他们高明。”
亦失哈的眉心快拧成一个川字了,他还是有些无法理解。
张安世道:“现在没有时间再跟你过多的详细解释了,公公,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,你最好立即派人出宫四处去打听,有了消息,就立即回来。”
亦失哈看张安世如此紧张的样子,也隐隐明白了这所谓的童谣必定很重要,于是再不迟疑,立即道:“好,我这就去吩咐,那这宫中就有劳威国公了。”
说罢,又吩咐了其他的宦官一切听从张安世的吩咐,便匆匆而去。
张安世便带着伊王朱去见朱棣。
这一路,脚下虽走得飞快,张安世倒是亲昵地拍着朱的肩,道:“在官校学堂习惯吗?”
“习惯。”
“有趣吗?”
“有趣!”
张安世眨了眨眼道:“好的很,待会儿去见陛下的时候,若是陛下震怒,你要挺身而出。”
朱想了想道:“为什么?”
“这是一场考试。”张安世道:“进了官校学堂的学员,无不是以智慧和德行并重,既有满腹才华,又得忠肝义胆。”
“噢。”朱点点头,显得有几分担心:“那我怕我考得不好,我怕皇兄。”
“所以才叫考试啊!”张安世理直气壮地道:“人要克制自己的胆怯心理,才可干大事。”
朱眼巴巴地看着他道:“可是总教习,你为何不做一个示范?”
张安世顿时就瞪了他一眼,怒道:“我看你心术不正。”
朱只好泱泱道:“那我试一试吧。”
他垂头叹息。
张安世鼓励道:“到时候别多想,就想着,大不了就是头点地,二十年后还是一条汉子。”
“噢。”朱有气无力地道。
张安世道:“抬头挺胸方才是真男儿。”
“嗯!”朱又应道。
张安世看了他一眼,有点不放心,便道: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。”
“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