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念北的妈妈罗琦也是皖城人,他对皖城不算陌生。
几个人进门后,战念北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家里的佣人,司家是传统的中式宅院,院内围合式的三栋小楼,主楼4层,两侧的配楼2层。
从朱红的大门进来,是用红砖铺成的步道,旁边有行车道,停车库里停着几辆车。
红砖步道上方是葡萄藤,8月中旬,刚好是葡萄成熟的季节,一串串葡萄从头顶垂下来,竟真的让人垂涎欲滴。商予的外婆去世的早,司镇伦退休后喜欢在家里做些农活,就开辟了小园子,养花种菜,打理果园。
午后的时间,家里只有司镇伦和佣人。司刈夫妻今天有要事,一早就出了门。司炀和司徵婚后并不住在这里。
司家的装修也是中式风格,一进门,会客厅便是徐悲鸿的真迹,上方匾额四个字“厚德载物”,下方是主人位,两侧是客椅,客厅设置的5桌10椅,均是金丝楠木,纹理细密瑰丽。
战念北一进门,就被匾额上的四个字吸引了,不是出自商予之手还是谁。
他看了一眼商予,又看看匾额,商予用带着几分骄傲,几分得意的眼神告诉他“正是本小姐的大作”,这四个字在司家的客厅里是最不值钱的,却是最珍贵的。
绕过主人位背后的屏风,从后门出去,经过一处小院,再往里,是一处方厅。佣人已经准备好了茶点,商予陪着司镇伦落座,司镇伦招呼战念北在对面坐下。
“我来吧。”战念北从佣人手中接过茶具。
“你出去吧,我们爷孙几个说会儿话。”司镇伦对佣人吩咐道。
战念北用茶勺将老枞水仙放入茶漏,第一道洗茶,第二道开水顺着茶漏流进公道杯。战念北往三个茶杯里面添好明亮澄澈的茶汤。
他双手将主人杯递到司镇伦面前,说道:“外公,请喝茶。”
司镇伦接过茶杯,乜了一眼战念北。
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内心对眼前这个拐走了自己心肝宝贝外孙女的小子,简直是又爱又恨。不得不说,他很欣赏战念北,像司镇伦这样的高官,即便退休,身上威严不减,但凡谁见了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。
可战念北打第一次见司镇伦,便是不卑不亢的模样,眉宇神情之间,毫无半点儿畏惧之色,同他讲话也四平八稳,不疾不徐,让司镇伦不禁感到几分诧异。同时,战念北又极为礼貌,恪守礼节,恭敬有加,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教养,当真气度不凡。
不过,司镇伦也不意外,那位身份保密,背景颇为复杂,又有军队履历的战昂,他没有直接打过交道,年轻的时候却也见过两次,战念北和战昂年轻的时候,身上那股子桀骜不驯简直如出一辙。
喝了口茶,司镇伦开口道:“你小子,记吃不记打,又先斩后奏是不是?”
他自然说的是,先前把商予送出国,现在,直接是领了结婚证。
“外公,多一个人疼爱小予,您应该开心。”战念北依旧是一副淡定模样。
司镇伦佯做无奈,叹气道:“也好。这丫头,是个能捅破天的主儿,以后有你受着。”
战念北淡笑不语,商予立马提高了嗓门道:“你这老头儿怎么这样!当面揭人短,说人坏话!”
见商予急了,司镇伦笑道:“哟,我以为念北在,你还能跟我再装会儿呢!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,装不下去了?”
“是你这个坏老头为老不尊在先!”
司刈迈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,商予扯着嗓门和司镇伦叫板,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对坐着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站那急得跳脚。
“我看是哪个老头儿为老不尊!”司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。
商予回头,说了句:“你爸。”
司镇伦抬头瞪了司刈一眼。
司刈连忙说道:“别的老头儿我还能帮你争辩几句,这个老头儿,我不敢。”
话音刚落,商予看到司刈后面进来的房宣,勾着笑喊了一声:“舅妈!”
战念北也跟着起身,颔首道:“舅妈好!”
房宣性子比较冷,对谁都不冷不热的。两个儿媳妇才进门那几年,都以为这个婆婆不喜欢自己,相处久了才发现,她就是寡淡的性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