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陵被围城没几天,步协便献出城池,不战而降!
大都督朱绩、将督陆抗听说此事的时候,简直是猝不及防。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大伙此时还在西陵南边的夷道,并没有退走太远,猇亭以北都还有吴军斥候;谁也没想到这样的情况,步协降得也太快了!
朱绩痛心疾首道:“西陵城高墙厚,修得如此坚固,整个荆州,能与西陵相提并论的城池、除了江陵还有哪座?步协阿,汝将来有何面目、见步丞相于九泉之下?”
陆抗也很震惊,但他此时反而没有骂,只是随口劝了大都督两句。
朱绩忽然掏出一封书信来,拿在手里,紧皱眉头大骂道:“朝廷好不容易派吕世议(吕据)率军来援,这下好了,增加的援兵、还不如他步协拱手缴械的人多!卑劣,无耻,简直是个祸害!”
“大都督骂得对。”陆抗附和道。他心里也一肚子气,张了张嘴,却已经不想骂了!因为他发现毫无作用,而且忽然间有一股颓然之感、迅速袭上心头,超过了愤怒。
陆抗挺要面子和名声、几乎不会明着巴结他人,但同时也是个极其识时务的人。诸葛家出事之后,他便主动与张昭的孙女离婚,正是因为认清了现实。此时亦是如此,只过了一会,他便基本明白了当下的处境!
他早就对孙峻和朱绩都说过,晋军主力大举来犯荆州,最重要的是要守住西陵、江陵二城。现在西陵迅速失守,西线水陆门户大开,这仗还怎么打?
本来晋军就兵强马壮,还有蜀地上游之利,吴军就算不出差错、形势也比较危险;现在竟然遇到西陵那样的情况,荆州应已守不住了、吴国也完了!
“唉……”陆抗此时只能仰头长叹一口气,不过再多的感慨、都不能改变现实。至于以前想通过这次难度极大的战役、一战成名的期望,更是完全落了空!两人站在江边骂了一会,此时都已沉默下来;陆抗迎着江面的凉风,亦无方略再献策于朱绩。
面对打不赢的仗,最好的选择、当然是不打!
但是敌军已经攻了过来,又不能不打;尤其对于荆州大都督朱绩来说,身为西线主将,若是这样就扔掉整个荆州、望风而逃,那他的评价与步协有什么区别?因此陆抗在大都督面前,几乎已无话可说。
一行人暂且离开了江畔,回到夷道议事。
两天后,中军还没商议出良策,忽然又传来了一个令人诧异的消息!晋军水路并发,大量战船、人马,已循大江而下,往猇亭山来了。
事情原本并不意外,主要是来得太快。算上斥候在路上耽搁的时间,晋军出动之时、在西陵城内驻扎还不到三天;按理西陵是大城,这么短时间内、晋兵连城内的财货都来不及抢!
朱绩也终于下定了决心,要立刻率军从夷道撤离。这样的决策、自然谈不上什么良策,却是没有选择的办法;因为此时守夷道、毫无意义,若是兵力还被困在夷道城中,江陵城更加危险。
陆抗对于这样的决策并不惊讶,大战完全失去了主动权,后续的很多步骤、根本没得选,只能跟着别人的步子罢了。
这时朱绩又作出了另一个决定,环视诸将道:“江陵城同样是座坚城,此时荆州最坚固的重镇!吾打算调集乐乡、公安等督兵力,并召集全城军民,死守江陵。”
他顿了顿接着道,“那时晋军主力被牵制在江陵城下,东线援军以及各地将领、便能出兵袭敌粮道,可使晋军不能久持。待到开春之后,我们再设法夺回西陵,杀步协全族!”
两侧的将督们听罢,渐渐发出一阵窃窃私语的议论。
朱绩又沉声道:“吾之先父,固守江陵,那时我也在城中,知江陵极难攻破。我们只要上下一心、下定决心战至一兵一卒,晋军绝不可能强攻破城!”
议论声消失了,厅堂中顿时鸦雀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