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珪猛拍桌子,挽袖子说:“陈秀才,我忍你很久了。开海乃当今圣上之令,岂能说是扰乱成法。你刚才说的都是谤君之言,好大的胆子,给我往死里打。打死勿论!”
状师被皂吏按住,脱去裤子,当场开始打屁股。
“啪啪啪!”
一连打了二十余棍,状师只是冷笑,曹珪被气得发抖。
负责打屁股的那两个老吏,技艺非常精湛,看似打得狠毒,其实只伤及皮肉。这些吏员,竟跟状师是一伙的!
“没吃饭吗?”
曹珪大怒,亲自下堂,抢过棍来,使劲全身力气敲打。
“啊!”
状师终于叫出声来。
老吏连忙把曹珪拦住,劝道:“县尊,你对着腰这样打,会把陈秀才脊梁打断的。”
曹珪怒道:“放开,本县就是要把他脊梁打断!”
主簿突然出声:“把人轰出去吧。”
皂吏立即将状师叉出,而曹珪从头到尾被拦着,竟被主簿和皂吏给控制了。
“好,很好!”曹珪死盯着主簿。
主簿毫不畏惧,反而威胁道:“县尊,你别忘了自己的所作所为。”
曹珪冷笑:“有王总制担着,我还怕那些刁民诬告?”
曹珪刚刚上任不久,便被哄着收了孝敬银子,从而被抓住把柄当傀儡。这货还有点道德追求,虽然小贪小赃,却不愿违背原则,更性格刚烈不愿受人摆布。
士绅豪族越是拿捏他,曹珪心里就越不痛快,这次仗着有王渊撑腰,发誓要狠狠的一雪前耻。
曹珪此刻瞪着主簿:“你等死期已至。快让开,本官要去海边视察!”
堂堂知县,已在海宁做官两年,却连个心腹都没有,以前请的师爷早被他辞退了。曹珪居然得自己去牵驴,然后骑着驴子往海边跑,正好看到王渊带一百士卒抵达工地。
“王总制,下官来迟!”曹珪上前拜见。
王渊笑道:“不迟。”
大概有六七百个渔民、农户,扛着鱼叉和锄头堵在工地,甚至一些被雇来修港口的工人都在闹事。
王渊骑马过去,厉声说道:“我在海宁所征之民房、所占之滩涂,也不过涉及百余户人家,为何有如此多人阻拦建港?难不成都是他们的亲戚?补偿银子已经发下去了,足够你们买地建房,真当我不敢杀人吗?领头的是谁,站出来!”
“我!”一个渔民举着鱼叉说,此人袒露胸膛,生得极为健壮。
“可敢过来?”王渊问。
那渔民走到王渊马前:“有何不敢?总督也得讲道理!”
“锵!”
只听长刀出鞘声,一道刀光闪过,龙雀刀已重新入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