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洵心中无奈,这李掌教怎么回事,怎么这么没城府,两次了,一惊一乍的,天榜第一的高人风范去哪儿了都。
李稚川惊醒过来,歉意一笑,将匕首递给身后的儒教教主庄晋莒,同时以心声交待了一句。
庄晋莒的神色比起李稚川有过之而无不及,拿起匕首,迅速地浸入心神,同样瞧见了那处令李稚川动容的景象。
杨洵也开始有些好奇,这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,值得你们这样。
忽然他灵机一动,不会是发现了云落的尸体吧。
这下可就好玩了!
当苦莲大光头也面露震惊地看完,三人依旧由李稚川来公布情况。
李稚川安静地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庞,轻咳一声,“入谷中共计五十七人,现余二十七人。”
没人在乎这个,静静等待接下来的话。
李稚川的面色变得有些沉重,“我们在其中发现了一具有些特殊的尸体。”
柴玉璞端起酒杯,将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。
柳供奉喜上眉梢,郁南一伙人也无声笑着。
崔姓老人无动于衷,陆绩眉头紧锁。
而那些关心云落的人的反应自不用说,就连曹夜来都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,面带浓浓忧色。
“这具尸体,便是,秦明月。”
当李稚川语带沉重地说出这个名字时,柳供奉拍案而起,“不可能!”
李稚川眉头一皱,还未说话。
雁惊寒的声音就悠悠响起在夜色中,“柳供奉,怎么不可能,战斗嘛,有生有死这很正常嘛,技不如人这只能该死了啊!”
除了称呼,一字不差,可见雁大总管的心中憋着多么大一股火气。
柳供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,想着回到天京城,即使陛下和皇后不迁怒自己,秦阁主也饶不了自己啊!
此刻的他,甚至有了自绝于场中的念头,可最终也只是想想。
柴玉璞的声音传来,“李掌教,云落呢?”
李稚川瞥了他一眼,“仍未发现踪迹。”
而后三人走下了台,各自归位。
场中顿时议论四起,喧嚣了这片原本宁静的夜色。
梅晴雪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喜色,虽然还未找见云落,但至少秦明月死了。
裴镇等人自然也是兴高采烈,信云落,不会错!
柴玉璞觉得刚才喝下肚中的那杯酒顿时变得无比苦涩,虽然云落也生死未卜,但秦明月是真的死了啊,这一局朝廷又要败了吗?
陆绩和几位六族长老对望,面上皆是喜意,秦明月一死,至少这一场赌战,六族已立于不败之地!
崔姓老人依旧无动于衷,到了他这个岁数,见惯了风云激荡,这些仿佛都是些许小事了。
一夜,就在这样的热闹中过去。
雾隐谷中,云落和管悠悠还在盘坐。
石壁之内,曹选缩成一团,用一张奇怪的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。
出口之外,十余里地的地方,有一条从大江分出的水脉蜿蜒经过,而后将曲折注入云梦大泽。
此刻,数十艘货船悄悄在此停靠,从货船上,默默走出数千带甲军士。
江水、山川、云层、月色,都悄悄注视着这一切,同样沉默无言。
这一夜的宁静,是难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