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挽枝彻底没了脾气。
“你师尊临走时说过,并不要求你继承这个位置,这个位置是荣耀也是责任,更是牢笼。她就是被这样的牢笼囚禁了一生,所以她希望你们能够自由地选择。”
当庾南山说出这样的话,梅晴雪的眼睛亮起,似有光芒。
庾南山心中一叹,看着梅晴雪,终于说出了那句不愿说出口的话,“云落和陆家小姐情投意合,这是真的。”
现在早早死心,总比未来次次受伤的好。
梅晴雪瞬间如被抽空了力气,瘫坐在地。
一次奇妙的邂逅,一次悄然的关注,一次在绝境之中,守在自己身前,力退强敌的英武姿态。
足够在一位怀春少女的心中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。
可那个让你明白了什么是爱的人,却把他的爱给了其他人。
这难道不是天下最可笑又最真实的笑话吗?
她摸着身旁梅挽枝的头,没有说话。
起身朝着庾南山恭敬一拜,“晴雪愿长留梅岭,以承师尊遗志。还请庾先生助我。”
庾南山用真元将其虚扶起来,“那是自然。”
他看着重新跪在梅南岭墓前,久久无语的婀娜身影,心碎欲裂,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梅南岭。
梅岭最美的花,又将在那冰冷的座位上悄然开放又凋谢,孤独、冷清、寂寥、惆怅。
一朝春尽红颜老,花落人亡两不知。
梅挽枝陪着师姐,一直陪着,陪一辈子。
因为她知道师尊有多么孤独,
她不想师姐像师尊那么孤单。
师姐其实很怕孤单的。
于是,她心中想着,圆脸小胖子,不好意思了,拜拜了。
少女心事,因为最无常,所以最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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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庾岭的山道上,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正并肩走着。
谢宇本来执意要落后半个身位,长安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,“我辈剑士,只需仰望剑道顶峰。”
谢宇便乖乖跟他并排前行。
长安问道:“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答应你父亲?”
谢宇想了半晌,“我只好奇你之前为什么不答应。”
“因为你之前还不够资格。”
“什么资格?”
长安想了想,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长安?”
“一人持剑,保一方长治久安。”
长安嗤笑一声,“多好的话啊,差点连我自己都信了。”
“难道不是?”
长安摇摇头,“当然不是。你师父我只是个孤儿,侥幸被你师父的师父捡来,练就了一身本事,便有这么多好心人为我的名字想了这么好的寓意。”
“可是师父还是没说你为什么叫长安?”
“因为你师父我出生的地方叫长安!”
斜阳拉长了身影,静默了人声,长安看着身旁的少年,心中满是笑意,等着吧,多的是,你不知道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