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衣衫上满是剑痕,头发凌乱,身上鲜血淋漓,凄惨如乞丐的身影依旧对峙,浑身剑气萦绕,手中长剑紧握。
身着白衣的杨清迅速挥手,布下一个结界,在四周的一片惊呼响起之前,笼罩住云落,免得打扰了他这无比珍贵的机缘。
按长安的说法,他这次的机缘大到令他都嫉妒,那就更好了。
长安的声音有点喘,“杨清,既然云落无事,你我就此罢手如何?”
杨清长剑一抖,“你想打就打,想停就停?”
长安十分无奈,“刚才是你先动手的。”
“锃”地一声,长剑归鞘,杨清转身朝着庾南山走去。
长安也没有理会四周骤然响起的讨论声,去查看尉迟重华的尸首和袁钰的伤势。
陆绩眯起双眼,暗自心惊感慨,这二人惨烈厮杀如此之久,剑气依旧这般强盛,天榜之人,实力果然深不可测。
那些看热闹的大族子弟们则对两位大剑仙的对决兴趣非凡,虽然没有分出什么胜负,但看二人的衣衫伤势,一定是很激烈啊,脑补一番,满脸兴奋。
少不得回去之后,这一架,在不同的嘴里会变出不同的样子。
但不论如何变幻,总会多出一个少女或少年,在这一战中,扮演着不小的戏份。
长安看着尉迟重华被一拳打爆的头颅,嘴角抽搐。
至于袁钰,嘿嘿,他活着,估计比死了还难受。
一个没了修为的袁家二长老,还能算袁家二长老吗?
他起身,没有去管胆战心惊,惶恐不安的郁南和袁枢,而是走向了谢家。
谢宇平静抬头,对上那个仰望多年之人的眼神。
那人伸出手来,“走吧,随我学剑。”
他默默起身,也伸出手。
就这样,一袭紫衣带着自己第一个也将是唯一一个弟子,飘然远去。
在二人离去不久,谢家之中的一个老头才缓缓站起,带着族中子弟,默默下山。
直到此刻,这些族中子弟里一些机敏的人,方才反应过来,看样子,宇哥这一趟,是专门为了这事儿来的?族里似乎也知道?
谢家老头面有喜色,这件族中多方谋划多年之事,终于成了,谢家的未来又多了一道大大的保险。
在谢家离去不久,袁家一个年长些的中年男子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,组织袁家众人默默离去,那位中年人亲自搀扶着呆若木鸡的袁枢,而袁钰,只是随便挑了个身材壮的,让他扛起跟上。
毕竟枢少爷依旧是枢少爷,而二长老可就不会再是二长老了。
在袁家摸爬滚打多年的中年人,心思通透得很,有些事是没有奇迹的。
陆绩也带着众人离去,不过相对于别家,陆家的礼数还是周到些,陆绩亲自跟杨清和庾南山打了招呼,陆瑜也跑去跟梅晴雪说了声。
只是陆瑜在路过依然静默站立的云落身边时,深深看了一眼,似乎觉得姐姐的眼光还是有那么点不错的。
杨清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郁南,“还不滚?等剑啊?”
郁南洒然一笑,恢复了神采,朝着梅晴雪拱手,“晴雪姑娘,虽然如此,但我对你的爱慕之情一如往昔,盼再有后缘,郁南告辞,晴雪姑娘珍重。”
“至于尉迟大人和高大哥尸首,我晚些时候遣人来取,还望晴雪姑娘和庾先生行个方便。”
庾南山想说点什么,被杨清微微扯了扯衣袖。
郁南潇洒下山。
引得那些心情重新轻松起来的女弟子们眼中放光,不愧是郁公子,如此大变,竟依然临危不乱,处变不惊,哎呀,实在是太喜欢了!
等郁南走后,杨清以心湖涟漪对庾南山解释道:“他还不能死。所以没必要为难他了。”
庾南山同样用心声问他,“接下来怎么打算?”
杨清哂笑一声,“你先把落梅宗的摊子收拾好吧。”
庾南山点点头,转身走到一直守着梅南岭尸首的梅晴雪和梅挽枝身旁,朝二女点点头,“你们做得很好,接下来的事你们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