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叔不可!”陈清风瞬间急了,或许感觉到自己语气有点问题,缓了口气,斟酌了一下措辞道:“师叔,如今朝廷对我们剑宗依然敌视,出了蜀地仍是处处凶险,这几个孩子跟云落白宋他们一起肩负着剑宗中兴的希望,贸然出去,一旦出了变故,可就追悔莫及了啊!”
姜太虚哼了一声,“那得修到什么地步才敢出去。”
他站起身来,“神意、通玄、知命、问天、合道,如此说来,是不是得修到老夫这个境界才敢啊?”
陈清风一时语塞,犹豫道:“也不能这么说,总得有自保之力吧。”
“以你的境界,在我面前有自保之力吗?”姜太虚打击起人来毫不留情,没事,他这位师侄就是这个性子,多骂两句就骂醒了。
不过呢,毕竟是宗主了,还是留点面子吧。
于是,姜太虚放缓了语气,语重心长地说:“清风啊,我知道你支撑这剑宗大小事务,着实不易,希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,不要出什么纰漏,让这些好苗子都安安稳稳地长大才好,是这个道理吧?”
陈清风不住点头,谢天谢地,姜师叔还能体谅。
“可是,哪有这么好的事啊,不说这些孩子不经历外面的风吹雨打能不能真正成才,就只是看这天下风云,变幻无常,又哪里来那么多时间供他们慢慢长大啊。”姜太虚想着刚才文伟说的话,心头一片沉重。
“可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没什么可是。剑宗中兴?哼,什么时候剑宗中兴的重任要落到几个瘦弱的年轻肩膀上去了!”姜太虚双手负后,昂首望天,神情睥睨。
陈清风还想说什么,被姜太虚挥手止住,“问问他们自己的意见吧,如果他们愿意,就让霍北真一路随行。”
“是。”陈清风满腹的言语最终只化作了这一声沉重的答应。
看着陈清风被夜色吞没的背影,姜太虚意兴阑珊,好师侄,别怪师叔专断,谁不想个安稳呢,可安稳不是躲起来就能得的啊。
荷叶凝珠,不及东风一场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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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同一片夜色中,四个少年少女各怀心思,无人入睡。
符天启将手里的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了,日渐轮廓分明的脸上笑容始终就没有褪去。
云大哥,你一定要保重,我会更快地强大起来,好来帮你。
你的剑符道也该更新点新花样了,老是井字符,你不烦对手都烦了。
我这儿可是有好多新符箓,专门为你挑选的。
哎,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着你。
崔雉的手上也翻动着信纸,平安,真好。
幸亏霍师兄将信先交给了我,否则多半又会被那个二货藏着不给。
哎,北渊那边,是不是让家里想想办法?
躲能躲到什么时候,该主动出击就得主动出击啊。
蛾眉微蹙,玄衣端坐的崔雉开始琢磨起庙堂大事。
裴镇就没这样的觉悟,偷偷跑出洞府,爬上树枝,从方寸物中摸出一壶酒来。
兄弟的信,用来下酒是最好不过。
一句话,一口酒,快意之极。
看见云落才神意境下品,裴镇瘪了瘪嘴,什么天才,不也被本天才赶上了嘛!
开心,喝一口。
旋即又想着,就这点境界,怎么应对那么多的危难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