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如今,殇阳关却已有十五年未闻北渊战马的滚滚蹄声了。
和平没有麻痹历任守将的神经,他们依旧兢兢业业地操练着,时时刻刻地关注着北面的一举一动。
如同此刻殇阳关守将邓定方,正如往常的每一日,登上城楼,视线穿过风沙缥缈的戈壁,望向北面。
不过这种观测注定是徒劳的,真正更多的情报还需要来自于探子们的密信,于是邓定方看了一会,就要转身下楼。
忽然,身旁的一个守卫叫住了他,“将军,你看!有人!”
邓定方转身一望,果然瞧见一个人缓缓穿过风沙,朝着殇阳关走来。
从雄州来的?邓定方心头一跳。
作为最紧要的边防关卡,边市贸易之内的从来不会在殇阳关开启,故而殇阳关也极少有北面来人。
瞧着那人似乎没有想要停步的意思,在邓定方的示意下,身旁的军士大声喊道:“来者何人,止步答话!”
薛征望着眼前高耸的雄关,神色落寞。
方才在来路上,他听见了刘赫的死讯。
这位他麾下最擅长军团作战的赤骥,用一场鞭笞权贵的风波开启了这一次的惊变,然后死在了那两位被他鞭笞过的纨绔子弟纵马踩踏之下。
被束缚在麻袋之中,修为尽废的他,想必死得很是屈辱而难过吧。
我的哥哥,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去羞辱他,你若是要南征,难道他不会是你很好的助力吗?
就为了笼络那些于越、重臣的心,就将军心践踏至此?
薛征叹了口气,对那些因自己而死的追随者们满心愧疚。
是我对不起你们,更无奈的是,我还没有办法为你们报仇。
因为,我始终是个北渊人啊!
“北渊薛征,前来攻城!”
一声饱含着悲愤和怒气的喊声,响彻整个戈壁,震得殇阳关上的守城将士耳朵嗡嗡直响。
一名守城军士揉了揉耳朵,看着邓定方笑着道:“将军,您看这傻子,一个人,攻城?哈哈!”
邓定方腿有些软,只好微微扶着城墙,闻言立马抽了那军士一耳光,“给老子闭嘴!”
长生城里的事既然都已经传到了天京城,传到了雾隐谷,殇阳关的头领便没有理由不知道。
他望着那个看似渺小而又傲然的身影,欲哭无泪,薛军神啊,冤有头债有主,您把怒气发泄在我这儿干嘛啊!
于此同时,属于北渊的雄州城,一个矮壮的身影也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城楼上,望着远方的那个人影,神情激动。
邓定方咽了口口水,干涩道:“薛将军,您请回吧。”
薛征望了他一眼,默不作声,一拳挥出。
激荡的真元比最大的投石车投出的石头还要猛烈,和城墙的碰撞下,掉落大块青砖和烟雾。
薛征缓缓道:“我没开玩笑。”
邓定方只好咬着牙,右手一挥,“放箭。”
自有督箭手在一旁喊着,“引!”“举!”“放!”
泼天的箭雨临身,薛征不闪不避,真元闪耀之下,毫发无伤。
随着他一拳挥出,城墙再度破开一个大洞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