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戴秘书,什么风又把你吹来啦?”李云凤见到戴誉来了,嘻嘻笑着开起了玩笑。
戴誉也笑:“稿纸没有了,你给我拿两本吧,省得我总来麻烦你。”
不料,李云凤却摆手道:“先给你一本,另一本你下午来拿吧。”
“怎么稿纸还搞限量供应呢?”
“哈哈,不是,就剩一本了,你先拿着,等到下午采购的回来了,你再来拿另一本。”
戴誉接过稿纸,打趣道:“你们这些常年搞后勤的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?库存都见底了,才想着采购的事呢。”
李云凤斜过去一眼,抱怨道:“还不是你们这些领导大秘太废纸了!写字的稿纸比擦屁股的草纸消耗得还快!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偷偷用稿纸擦屁股了!”
“……”戴誉喊冤,“这事可跟我扯不上关系!今天还是我今年第一次来领稿纸,之前用的都是去年剩的。”
见他狡辩,李云凤拿出登记本翻看,半天才道:“哦,看来还真的冤枉你了,不是你用稿纸擦屁股,是许秘书。”
戴誉:“……”
“你看看,许秘书过去半个月领了五本稿纸,我一年也用不了五本吧。”
戴誉拿过登记本一看,真是大开眼界,许家庆不但频繁地来领稿纸,复写纸、墨水、暖瓶、信封和文件袋之类的也非常得他青睐。再往前翻到去年的记录,还有打字机专用的油印蜡纸,基本上也得每周领一包。
他已经兼职许厂长的专属打字员两个多月了,一包油印蜡纸,也才用了一半。
戴誉:“……”
这个许家庆可真是马尾巴穿豆腐,提留不起来。
“你们不用核实他的真实需求量嘛?”戴誉小声问。
李云凤也小声答:“核实了,人家就说有用,我们有啥办法。况且,要是他经常写废稿子,那确实挺费稿纸的。我们科长说了,总务科只负责采购和发放办公用品,其他的事由监察委负责。”
两人对视着,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。
回了办公室,戴誉抽空对许厂长说:“厂长,许家庆去给冯厂长当秘书以后,厂办那边的打字员一直空缺着,是不是得招新人了?”
“怎么,才帮我打了几天的稿子就不想干了?”许厂长睨他一眼。
“嗐,虽然我挺乐意帮您打字,但是长时间不碰打字机,我早就业务生疏了。吭吭哧哧一上午才能打完一篇稿子。这效率也太低了!”戴誉撺掇道:“遇上不着急的稿件还行,若是有紧急件,那不是耽误事嘛。”
“我早就让老孙去招打字员了,不过打字员是稀缺人才,不好找也是正常的。”当初将小许招进来,也用了好几个月呢。
戴誉赶紧建议道:“我倒是有一个现成的人选,不过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。他现在在商业局招待所当经理助理,工作做得很不错。当初跟我们一起来咱们厂应聘过打字员的岗位。我是自己死记硬背学的打字,人家可是在日报社拜师学的。”
“哦,在日报社学的应该没问题,那当时怎么没聘上。”
戴誉没说许家庆走后门的事,只将考试时的情景学了一遍,总结道:“报社的师傅留了一手,没教他装油印蜡纸。哈哈。”
“先看看那位同志的意向吧,要是乐意来,就让老孙给他单独安排一场考试,上机试试。”
得了许厂长的应允,戴誉出门就给商业局招待所打了电话。
宋思哲接到消息,都没等到下班,中午就急三火四地找来了啤酒厂。
“让我说啥好,得亏你还惦记着我!”宋思哲握住戴誉的手一径摇晃。
“我还怕你不乐意来呢,毕竟你现在的工作也很好了。打字员的工作比较枯燥,任务强度又高,肯定没有经理助理的工作来得轻松惬意。”戴誉拍了拍他的手背,让他别客气。
“嗐,打字员是干部编制,哪是当招待员能比的!”
宋思哲没说的是,啤酒厂的效益好,当打字员不但工资是招待员的两倍,发展前景也不是招待员能比的。
之前那个小眼镜不就已经当上副厂长秘书了嘛。
“那行,我给你争取了三天的时间,这三天你赶紧找地方重新练练打字,这个礼拜六来参加上机考试。”
宋思哲连声道谢,一定要在中午请戴誉去老饭馆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