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,”她反问道,“如果我不是,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与敏米尔之间的关系?”
方鸻将信将疑地看了对方一眼。
虽然看起来有些可疑,但他的确也找不出第二个理由可以解释。
私掠舰队比武装商船队还要游走于灰色区域,人们对于这位女海盗也是只闻其名,很少有人见过她本人。
他也只知道考林—伊休里安有私掠舰队活跃于圣休安角,凯瑟琳的任务不仅仅是攻击帝国舰队,更重要的是与血鲨海盗对抗,争夺圣休安的控制权。
这也符合对方的描述。
突然打开的门打断了他的思路。
天蓝从甲板外面闯了进来,急匆匆地喊道:“艾德哥哥,有一支帝国舰队在我们左近。”
“是佛列支那支分舰队,”方鸻抬起头来,“塔塔小姐已经告诉过我这些了,怎么样,能看到帝国人了么?”…。。
“在七点钟方向,”天蓝抱怨了一句,“艾德哥哥,船上的风元素探测仪太老式了,反应太慢,等到发现对方时,他们就已经在我们的左舷了。”
方鸻站起身来默默记下这一点,略微有些皱眉。
七海旅人号原本就是为了躲开帝国海军的搜捕才来到支利群岛,但两支帝国舰队一直如影随形,其中一支来自于北边的奥卡,另一支来自于布列塔。
正如敏米尔所料,帝国人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。
但血鲨海盗的动向,令原本悄无声息地经过支利群岛的打算也泡了汤,佛列支的分舰队一旦出动,附近海域的其他帝国舰队也一定会响应,前路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。
“但帝国人怎么不去找那些海盗的麻烦?”天蓝小声诅咒着那些触霉头的家伙,“要不是他们,我们多半已经离开支利群岛了,真晦气。”
“距离?”
方鸻问道。
但诗人小姐也答不上来。
他只好穿过绘图台,经过天蓝走出门去,外面一片漆黑,没有月光,伸手不见五指,只有不远处桅杆上一盏风灯,照出有限的范围。
甲板摇摇晃晃,证明风船仍在行进,海风中弥漫着风以太的芬芳——有些清新,令人沉醉,气温很低,希尔薇德从后面为他披上一件大衣,但仍可以感受到空气之中的冷意。
方鸻从爱丽莎手上接过望远镜,走到船舷边,拿起望远镜向后方看去,只看到几点火光时不时在云层之间闪现,距离在十空里开外,正如同萤火一闪一灭。
“佛列支的分舰队一共有二条四等战列舰,四五条五等巡防舰,其他都是快速帆船,要是对方倾巢而出的话,眼下是顺风,他们很快会追上来。”
爱丽莎跟了出来。“但如果我们折向顶风的话,会一头撞进别的包围网,这附近一带海域已经遍布帝国人的舰队了。”
“那恐怕正是对方的意图。”凯瑟琳答道。
“奥述人多半已经发现我们,”方鸻却得出另外的结论,“虽然是血鲨海盗将他们引过来的,但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仍旧是我们,转向吧,我们得甩开佛列支人。”
“可包围网怎么办?”
“在我们前方组成封锁线的分别来自于哪支帝国舰队?”方鸻看向希尔薇德。
“在我们北边的是奥卡的第三舰队,这支舰队是奥述人巡弋舰队的规模,配置要比佛列支的地方巡防舰队大上不少,他们的主力应当还在巴帕尔群岛,但先锋舰队已经足以在我们前方布下几道包围网了。”
希尔薇德看了看手上的一卷地图,“如果我们逆风转向北,会一头撞进这张包围网,从放出去的发条妖精传回的信息来看,在格泽利亚已经可以看到对方放出的轻快风船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方鸻身上。
方鸻眉头微微一沉,七海旅人号目前正位于加尔述尔附近,保持航向向东航行,往东依次是格泽利亚,巴帕尔群岛,但巴帕尔还要在圭马那更北边,奥卡人的舰队在那里划下一条封锁线。…。。
封锁线的前缘位于格泽利亚,也就是说他们仍有机会与第三舰队的主力错开。
“血鲨海盗在什么方向?”方鸻问。
“也在我们后面。”爱丽莎答道。
“那我们转向北,不仅仅可以甩开佛列支人的舰队,还有这些狗皮膏药——这些家伙如果再跟着我们,就会暴露在南面布列塔的第七舰队眼皮子底下。”
“帝国人会欢迎他们的。”
“而奥卡和布列塔的舰队正在一南一北布下封锁线,如果我们被佛列支人在这里拖住太久,情势会很不利,还不如利用一下那些海盗,我们的麻烦也是他们引来的,”方鸻下结论,“来而不往非礼也,转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