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他几段是捆绑尸体用的,只有这一段用来扎住裹尸袋口,你放装麻袋的物证箱里去。”
吴雩心说你事儿可真多,依言起身把那个编号26654的物证袋放去另一个纸箱,然后坐下继续写登记表,写着写着笔突然停了一下,若有所思地拿起其余几袋电线观察片刻,又把编号26654的电线拿回来对比了一会。
“怎么了?”步重华停下手上的事情。
“……26654比其他电线更新。”
“更新?”
“唔,你看它颜色比其他所有线都更鲜亮一点。”
步重华接过两袋电线,眉头慢慢皱了起来,少顷突然道:“……不,不是,铜丝老化程度是一样的,只是其他线的包漆有点褪色,而且……”
而且褪色不是整条电线都褪,是一段一段呈规律状的,没褪色的部分油漆鲜明度和26654差不多。
——这代表什么?
仿佛深水下某种巨物模模糊糊现出轮廓,步重华隐约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。他拿起另外几条捆绑尸体的电线,发现虽然每条电线褪色部分的长短都有所区别,有的每隔四五厘米左右褪一段,有的每隔三十厘米左右才褪一段;但总体都呈现出一定的规律性,就好像是……
“!!”
闪电猝然划过混沌,步重华整个人醍醐灌顶,一把抓起手套戴上,三下五除二拆开物证袋,把那几条血迹斑斑的电线抓在手里,扭头问吴雩:“帮我把宋卉找来。”
吴雩愕然道:“干嘛?”
“捆她!”
五分钟后,支队长办公室。
宋卉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吴雩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气氛一片凝固,就在那死一样的安静里,宋卉终于颤声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:
“就算你要拒绝我表白,也不至于用捆过尸体的绳子把我绑起来塞麻袋里去吧?!”
“自己缠上,快点。”步重华指着面前那盒刚从公安局食堂抢来的保鲜膜言简意赅地吩咐。然后他大概看到宋卉一脸人生被颠覆的表情,叹了口气说:“全支队只有你身材跟被害人最相似,我有什么办法?”
宋卉一脸欲哭无泪看向吴雩,吴雩立马摊手表示爱莫能助:“没事,就绑一会,领导都安慰你了。”
宋卉悲愤欲绝:“说我身材像一个七十岁老头原来算安慰吗?!”
步重华坚持那是安慰,宋卉无计可施,在绝望的气氛中抽抽噎噎用保鲜膜把自己胳膊腿都一一缠了起来。步重华还盯着看她缠得够不够密,有没有留下缝隙,不时吩咐:“别省保鲜膜,对,这儿再多缠两圈。”
“他怕保鲜膜磨破绳子沾到你,”吴雩善意地安慰。
宋卉还没来得及感到一点点聊胜于无的慰藉,只听步重华诧异道:“什么?我怕证物上的dna碰到她就被污染了啊。”
宋卉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但凡宋卉对上热搜的恐惧稍微轻一些,她现在就已经哭嚎着冲出门找稽查组告状去了。
“对,你别那么僵硬,放松点,被害人当时还没有产生尸僵。”步重华捆得很快,把她双膝并在一块用电线虚虚地缠绕上去,起身逡巡两眼,抬手就把吴雩拉了过来:“你们看这电线。”
宋卉额头抵在膝盖上望着自己的大腿麻木道:“没有们,谢谢。”
吴雩定睛一看,瞬间发现了异样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