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今将猫脸少女安置在某个废弃教堂的角落里,发现她全身烧伤严重,心口的致命伤流出黑色脓血,全身的毛发大把掉下来,脸颊的两个猫头奄奄一息,仔细看却能发现缝合痕迹。
目光一沉,他的猜想果然没错,这猫脸少女不是怪物而是人类,她脸上的猫头是被手术缝合上去的,只不知通过什么手法竟能让被移植的猫头还能存活。
不太对,或许猫头早就死亡,凄厉的尖叫只是复制濒死前的神经反射。
粗略检查一遍,岑今确定少女没救了。
没有人类能在火烧和当胸一剑后还能存活,就算送往医院也无力回天。
濒死的猫脸少女突然用力拽住岑今的手腕,回光返照般睁眼吐露出几个陌生法语,岑今听不懂当将发音全部记下来,而少女一边说话一边将两颗银子弹死命塞进岑今的掌心,浑然不顾银子弹将她的手灼烧出白骨。
岑今赶紧接过子弹,少女这时意识到眼前的黄毛不懂法语,便改用英语说:“圣乌拉苏的11万女巫……凡集体癔症皆为珈伦病。”
前一句没头没尾,后一句恰好听懂,岑今眉毛下意识一挑,却又听少女包裹住他握银子弹的手直勾勾盯着他眼睛说:“新的救主将以全新的面孔降临,摧毁旧的命运之矛,重造……杀死新救主。帮我,找到传奇女巫。”
岑今眉头紧皱,直视猫脸少女固执地眼睛,叹气说道:“我答应你。”
话音一落,猫脸少女阖上双眼失去呼吸。
总觉得被迫偏离航道,还记得一开始的任务是参加音乐节,结果答应列车死灵去趟梵蒂冈(黑箱古卷已上报国家,结果还未下来,但黄毛得亲自去趟梵蒂冈这要求不变),现在又答应猫脸少女找传奇女巫,感觉事情变得好复杂。
讨厌麻烦和复杂的岑今有点想龟缩回壳里,然而他做不到违背承诺,哪怕当事人已死亡。
这时外面一帮人巡逻过来,准确无误地朝他这边过来,岑今犹豫片刻,还是选择将猫脸少女的尸体带回山海昆仑,将她的安葬事宜交给昆仑管事者。
河柳不建议将猫脸少女埋在雾气里,那迷雾不知来处,里面藏着许多凶残的诡异,还不如利用多余的青铜重塑成一株参天青铜树树棺,类似北欧神话里的世界树,就让它成为诡异们的归宿。
岑今听完建议倒没反对,同昆仑商讨,得到认可便仿造出一株巨大的青铜世界树,矗立在青铜城的北方。
离开昆仑之际,岑今回头看着北方仿造的青铜世界树,又看向西方的拘尸那罗,心里忽地生出些许异样,所幸无论拘尸那罗、世界树都只算是昆仑形随意动的仿造品,哪怕前者已有佛的意识,不然他会以为这里集齐了三大神话体系。
挠了挠下巴,岑今离开生气勃发的山海昆仑,藏在废弃教堂的塔尖背面,眺望下方一群黑袍军装小队,他们头戴黑帽、脸扣着硕大的鸟嘴面具,牵着同样佩戴鸟嘴面具的狼狗寻找到猫脸少女刚才躺过的地方。
岑今俯瞰他们交头接耳,当中一个鸟嘴黑袍人拿出手机通话,接着那条狼狗忽地抬头看向他藏身的位置,下一刻急促的犬吠响彻旧教堂的上空。
鸟嘴黑袍人齐刷刷抬手,袖口伸出枪械对准岑今所在的位置就是猛烈的炮轰,火光四射、轰鸣不断,一排弹孔连成线使塔尖拦腰而断,粉尘和硝烟混合遮挡视线。
一旦银光闪过,硝烟被劈开,鸟嘴黑袍人走出,看着远处一抹身影在林立的塔尖、民楼天台灵活跳跃,便伸直手臂,手枪自动拆卸、重组,一支威力巨大的狙击枪顿时取代胳膊和手枪,如有意识般对准那道跳跃的背影接连发出数道攻击。
子弹出膛穿透空气直逼向那道身影,却见头巾被风扬起,而后‘duangduang’数声,子弹像打进空气墙,深深凹陷至极限便猛地反弹回去,速度甚至比它们从枪管里射出去更快,眨眼就到鸟嘴黑袍人跟前,噗嗤几声扎进他身体里。
咚地重响,鸟嘴黑袍人自高处坠落,腿和手摔折,无法行动,他的同伴走过来撩起黑袍,露出人类神经元和机械结合的奇异躯体。
这副躯体的肉体部分和机械体重要结构都被子弹碎片炸烂,显然救活的成本远高于就此死去。
于是为首的鸟嘴黑袍人摘下同事的鸟嘴面罩,将手臂对准他的头颅,机械自动组合成枪支,砰地轻响,鲜血四溅,而地面的鸟嘴黑袍人的脑袋如炸开的西瓜。
周遭的鸟嘴黑袍人不敢多话,连狼狗也低头臣服。
空气中血腥味扑鼻,为首的鸟嘴黑袍人对着通讯器说话:“叛逃者已解决,圣枪碎片遗落,狼犬已捕捉到嫌疑人的踪迹。”
通讯器沉默片刻,传来几声古怪的腔调,而后挂断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