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且她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,谁都不知道。沈牧风陡然冷脸,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气魄,靠近了秦郁宁,逼视道:“你要是不想秦家完了,现在就给我让开!”闻言,秦郁宁瞳孔骤缩,脸色“刷”的煞白,他竟然拿秦家来威胁她!下意识地攥起拳,指尖深深地嵌进掌心。她的软肋在哪里,沈牧风总是能清楚地知道。沉默半晌,秦郁宁终是忍着心中的万分痛楚,颓然地缓缓挪动步子,给他让开一条路。本以为心如磐石,却终究人非草木。是她输了,由始至终,输得彻底。沈牧风注意到秦郁宁面如死灰的模样,心底莫名一滞,抿了唇,说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滋味。旋即,陡然想起要不是因为秦郁宁之前威胁童谣,害得她想不开,长时间泡浴缸才导致发了高烧,又怎会演变到如今的地步?更何况,她连产检都敷衍了事。沈牧风心下又不免冷硬起来,薄唇紧抿。这一切,不过是她自找的!思及此,沈牧风绷着脸,动作轻柔地将童谣放在床上,为她盖好被子,不再理会边上的秦郁宁。秦郁宁没有看他们,只是自顾自地缓缓退出房间,还不忘带上了门。房门合上的瞬间,不由得自嘲地苦笑一声,旋即,拖着沉重的步子地转身下楼。直到此刻,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。秦郁宁疲惫地蜷缩在沙发上,只觉得小腹一阵隐隐抽痛,面色苍白如纸,浑身乏力。察觉到不对劲,但她也没多想,迷迷糊糊地陷入昏睡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秦郁宁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推了推,艰难地抬了抬眼皮,才发现吴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。她尝试着动了动嘴唇,有些干涩,半晌,才轻声开口:“吴妈。”吴妈手里端着一碗刚煲好的汤,热气腾腾的,闻起来很香,冲她示意了一下,笑着对秦郁宁道:“这是先生吩咐我给您煲的汤,快喝吧,可补了呢,专门熬给你这个孕妇的!”先生……沈牧风?他还会记得她吗?呵……秦郁宁无力地扯出一抹苦笑,摇了摇头,回道:“吴妈,麻烦您端走吧,我不想喝。”她现在很累,也不知道究竟是身体上的疲倦还是心上的疲倦,总之一点胃口都没有。“不成不成,这汤多好呀,不喝就可惜了。”吴妈有些担心地看着她,摇摇头劝道,“您多少喝点儿吧,这汤可是我熬了很久才熬出来的呢。”秦郁宁还是倔强地摇头,拒绝了。见她似乎真的不想喝,吴妈又想了个折中的法子,轻声嘱咐道:“那我先放在这,您要是想喝了就喝点儿。记得别放太久啊,一会儿就该凉了。”秦郁宁拗不过她,也只好点头。旋即又靠在沙发上,缓缓闭眼,陷入昏睡。还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,梦里有童谣、有沈牧风,甚至还有霍昕瑜……他们来来回回地在她耳边吵嚷,惹得秦郁宁头疼不已。沈牧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女人捂着肚子缩在沙发上的情形,下意识地皱了眉。她的身材似乎比记忆中更加瘦削了,蜷成一团,看起来弱不禁风,还带着满脸倦容。不知怎地,沈牧风心底竟有些异样的触动,微抿了唇,陷入沉思。旋即转头,看到桌上一口未动的汤碗,又忍不住沉了脸色。就因为跟他闹脾气,她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?正思忖间,沈牧风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,不想吵到秦郁宁,快步走到外边,接起来:“喂。”“沈总,今天秦小姐来医院做了产检,我们发现她最近可能情绪波动过大,影响了胎儿的发育。”原来是医院打来的电话,向沈牧风汇报秦郁宁的产检结果。她今天所去的那家医院,正是沈氏集团旗下的。闻言,沈牧风一愣,视线落在远处,沉吟片刻,才缓缓应了一句:“我知道了。”原来,她竟然去了。对方正要挂断电话,沈牧风又想起什么,追问了一句:“要注意些什么?”“沈总不用紧张,其实没有什么大碍,只要让秦小姐保持心情愉快,不要有过大的情绪波动就好。”对方简单解释道,之后便挂断了电话。沈牧风返回客厅时,秦郁宁还在沉睡。她的睡颜一如既往的安静乖巧,羽睫轻垂,薄如蝉翼,竟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。他下意识地脱了外套,弯下身,正准备盖在她身上。这时,秦郁宁却毫无预警地睁开了双眼,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眸子。“你要干嘛?”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,秦郁宁警惕地瞪了他一眼,往后缩了缩,冷声问道。他不是在童谣那边吗,又跑出来干什么?见她防贼似的样子,沈牧风顿时黑了脸,硬生生收回手,站起身,忍住心中的不悦,沉声问道:“医院的事情,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?”她明明去做了产检,却任由他误会。难道就这么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吗?闻言,秦郁宁忍不住在心里自嘲,他一心都记挂着童谣,还在乎其他事情吗?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,挑了挑眉,漫不经心地反问道:“重要吗?”说着,秦郁宁还扬起一抹笑容,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。她的满脸不在乎,顿时又惹恼了沈牧风,他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。难道她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一点都不上心吗?!还是说,只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他的,所以她才这么不上心?思及此,沈牧风忍不住出声呵斥道:“我最后再说一遍,这是你的义务,你必须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,否则……你知道后果的。”“好吧。”秦郁宁耸了耸肩,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,旋即又道,“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沈牧风抬眼,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“你我之间的事,与秦家无关,放过他们。”秦郁宁直起身,一字一顿道,声音无比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