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晟白点头,连忙跟着护士过去,察看秦振海的情况。沈牧风始终立在一旁,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。旋即,他打了一通电话给医院的院长,沉着一张脸,冷声吩咐道:“让所有医生全力抢救秦振海,必须把他给救活。”“是,沈总,我这就马上安排!”院长一刻也不敢怠慢,连忙应声答道。旋即,沈牧风便挂了电话,目光落在远处,神色晦暗不明。一直以来,秦郁宁最在意的人,就是秦振海……这时,急救室的门突然被打开,护士快步走了出来,神色有些焦急,对沈牧风说道:“你是病人的家属吧?病人在怀孕期间服用了溶血剂,现在已经出现难产,要保大还是保小?”闻言,沈牧风面色露出一丝惊愕,想也不想便回道:“保大,一定要保大!”“我知道了,你就在外面等着吧,我们会尽全力的。”护士说完,便又折身回了急救室,行色匆匆。沈牧风眼看着急救室的门再一次被关上,面色愈发难看,浑身散发出浓浓的低气压,看起来有些吓人。剑眉紧凝,黑眸幽深,许久后,突然重重地一拳砸在墙上,指间渗出点点血丝,却像是完全没有知觉一般。溶血剂。不可能,秦郁宁不可能主动服用这种东西……“来人。”旋即,沈牧风冷声唤道。一个黑衣男人瞬间出现在他面前,沉声道:“沈总。”“立刻调查溶血剂的事情,我要知道原因。”沈牧风森冷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,鹰隼的眸子落在急救室的大门上,脸色黑到了极点。“是。”黑衣属下的效率很高,没多久,便拿着一个药瓶朝沈牧风走来,递给他,然后,汇报道:“沈总,我们在秦小姐的包里发现了这个东西。经查验,药瓶里装的——就是溶血剂。”沈牧风接过来,仔细一看,瞬间认出来,这竟然就是苏挽凝之前给秦郁宁开的那个处方药!沈牧风脸色阴冷,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药瓶,沉声道:“去把苏医生请过来。”“是,沈总。”话音落下,属下立刻离开,去找苏挽凝。秦郁宁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,微皱着眉头,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。在梦里,她仿佛看见了自己与沈牧风相识、结婚,之后,是一段甜蜜的日子……她几乎能感受到自己当时的欢喜与快乐。没多久,梦里的画面骤然一转,只见自己站在漫天雨幕中,秦家破产,父亲病危,沈牧风一次又一次地刺痛她的心……随着画面一帧一帧地闪过,秦郁宁的眉头皱得愈来愈紧,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,迷迷糊糊地醒过来,抬了抬沉重的眼皮,视线还有些模糊,看不真切。她的耳畔似乎还有什么人正在说话,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。“保大……唉,这人也太惨了,溶血剂居然是治疗孕期抑郁的药……”秦郁宁勉强听清了一些字句,略一联想,便瞬间明白了过来,彻底感到一阵心灰意冷。治疗孕期抑郁的药,那不就是沈牧风给她的……什么稳定情绪,什么治疗,原来全部都只是幌子!他的真实目的,是要把她和孩子都给害死……迷糊之中,秦郁宁一把抓住了医生的手,激动地说道:“大夫,求求你,救救我的孩子……我求你了,大夫!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!”“你先别激动,我们一定会尽力的。”医生面露为难,试图稳住秦郁宁的情绪,安抚着道。秦郁宁却死死地抓住医生的手,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:“大夫,求求你,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……”“麻醉!”大夫没有办法,只好让护士给秦郁宁注射·了麻醉剂。她逐渐失去意识,在陷入昏迷之前,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泪水,心如死灰。沈牧风仍然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,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疲惫一般,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,站立着,目光盯住急救室的大门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,护士抱着一个孩子,缓缓走了出来,面上带着笑意,对沈牧风道:“恭喜你,母子平安!”在她之后,秦郁宁也被推了出来。沈牧风却看都没看孩子一眼,第一时间冲过去看秦郁宁,麻醉剂的药效还没过,她正静静地躺在诊床上,看起来依然虚弱万分。见状,沈牧风不禁感到一阵心疼,薄唇紧抿,神色沉郁。护士抱着孩子走到他面前,轻声问道:“先生,你不抱抱自己的孩子吗?”沈牧风这才把视线转向护士手中的孩子,小心翼翼地接过来,虽然姿势有些怪异,但好在还是稳稳地抱在了怀中。新生儿的脸还没长开,红红的,皱巴巴的,甚至有点儿丑。沈牧风心中却高兴不已,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,他终于做爸爸了……旋即,沈牧风弯下身,神情温柔地吻了吻沉睡的秦郁宁,在她耳畔低声道:“辛苦了。”这时,沈牧风的属下走了过来,在他面前站定,低声道:“沈总,秦振海已经脱离危险期,刚刚醒过来了,他说想要见您。”闻言,沈牧风脸色一沉,思忖片刻,然后转过头,严肃地对护士交代道:“一定要照顾好她。”“先生,您就放心吧。”护士了然地点头,表示自己明白。旋即,沈牧风又将孩子送去育婴房,这才去病房见了秦振海。秦振海已经等候他多时,一看见沈牧风走进来,便直接开口说道:“我知道,你心里一直恨我。”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,目光清远,神色淡淡,稳如泰山。沈牧风目光落在他的脸上,神情冷漠,迟迟没有开口说话。秦振海也不在意,旋即,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:“我可以把当年的隐情告诉你。”闻言,沈牧风面色陡然一沉,无声地抬了抬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