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让沈牧风知道她见到了易晟白的事,指不定又要发哪门子神经。闻言,吴妈脸上陡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,犹疑地解释道:“秦小姐,你也知道,这事儿……我做不得主。”秦郁宁当然明白这一点,只是笑了笑,淡淡回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没有过分强求她。吴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旋即又问:“秦小姐,你的伤,已经处理过了吗?”她可没忘,今天来医院的目的。“嗯,不用担心,已经处理好了。”秦郁宁回道,旋即,又转身去了秦振海的病房。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探望秦振海了,今天正好去看看,也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。“爸。”刚一进门,秦郁宁便亲昵地唤道。彼时,秦振海正在看电视上报道的财经新闻,见秦郁宁来了,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,朗声道:“是郁宁啊,最近工作很忙吧?”他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,状态也比原来看起来好了许多。看来医生说得不错,秦振海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。见状,秦郁宁不禁悄然松了一口气,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下去。秦振海被气得病倒的那段日子,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的,只觉得生活都几乎没有了希望。“是啊,我们公司有点忙。”秦郁宁笑了笑,顺着秦振海的话接下去,不敢说太多。不经意间瞥见自己的小腹,心下有了几分考量。她的肚子就快要显怀了,到时候,就不能再来探望父亲了。若是顶着一个大肚子,肯定会被他看出来的。思及此,秦郁宁又开口道:“对了,爸,我们公司最近要安排我去外地跟项目,可能要好几个月都不能来看您了。”“是吗?”秦振海皱了皱鼻子,面上露出几分担心。他这个宝贝女儿可是从小被宠到大的,没经历过什么风浪。如今要一个人出去闯荡了,他不免有些放不下心。“爸,您别担心,我都这么大了,自己一个人可以的。”秦郁宁自然看得出父亲的意思,出声宽慰道,“您也要照顾好自己,等我一忙完,就会马上回来看您的。”秦振海不疑有他,点了点头,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:“那你一个人在外面,一定要小心。”不知是不是孕妇情绪变化太快,听到这句话,秦郁宁竟有几分想哭的冲动。父亲,永远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。一想到好几个月不能见到他,秦郁宁心里便充斥着满满的不舍。但她又不敢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,只能极力掩饰着,扯出一抹笑意。秦振海突然想起什么,沉声问道:“沈牧风呢?他最近在干什么?”说着,他的脸上还露出了几分不悦。闻言,秦郁宁脸色一变,又连忙掩饰过去,垂了眸,低声回道:“不知道,没有联系过。”话虽如此,不知怎地,似乎总显得有几分底气不足。秦振海板着一张脸,忍不住又一次叮嘱道:“郁宁啊,你可千万不能再和他纠缠在一起了!要不是因为那个沈牧风,我们秦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……”“爸,我知道,我心里有数。”秦郁宁低声应道,不想再听父亲念叨下去,“公司里还有点事,我就先走了,下次再来看您。”旋即,秦郁宁便找了个借口,匆匆离开病房。出了医院之后,一时间,秦郁宁竟不知道该去哪里。南苑别墅?不,她还不想这么早回到那个牢笼。更何况,童谣母女还在那里。如此想着,秦郁宁索性随便找了个咖啡厅,点了杯热牛奶,静静地坐着,望着窗外的街景,怔愣出神。这时,一道熟悉的身影却突然闯入视线,是陆骁光。他还带了两个身材热辣的美女,左拥右抱的,看起来好不惬意。陆骁光显然也看见了秦郁宁,搂着女人径直在秦郁宁对面坐下,带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。秦郁宁冷眼看他,不知道陆骁光想干什么,抿了口牛奶,没有说话。“秦小姐,好巧,竟然在这里见面了。”陆骁光也不在意她的目光,自顾自凉凉地开口,语气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,唇边还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。秦郁宁不理他,径直将目光转向窗外,只当他不存在。她没兴趣和这个风流公子哥儿说话。陆骁光挑了挑眉,又道:“秦小姐,你今天又是怎么得罪牧风了?”闻言,秦郁宁质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一脸莫名地冷声开口:“你什么意思?”“这回啊……秦家可真是死定了。”陆骁光感慨着,话到末,还“啧啧”了两声,带着几分惋惜。秦郁宁脸色愈发冷沉,出口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:“把话说清楚。”秦家出什么事了?!陆骁光却只是耸了耸肩,“你还是自个儿去问沈牧风吧。”丢下这一句,便搂着美女去了别的地方,不再理会秦郁宁。她独自坐在原地,反复想着陆骁光刚才所说的话,神色愈发沉郁。沈牧风,是又对秦家下手了吗?为了童谣,他当真要置秦家于死地吗?思及此,秦郁宁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彻骨的寒意,忍不住攥起拳,咬住下唇,身体都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。他明明知道她是因为童谣才受的伤,明明知道她最在乎的就是秦家,却还是执意要这么做!难道在他心里,真的什么都比不上童谣来的重要吗?秦郁宁越想,心中对沈牧风的失望便越多了一分。到最后,忍不住闭了闭眼,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。望着眼前的热牛奶,秦郁宁也失去了兴致,索性直接结了账,返回南苑别墅。一进门,才发现沈牧风竟然就坐在客厅里,面色阴沉,莫测高深,似乎是在等她回来。男人听见动静,抬起头,目光与秦郁宁的对上,冷声开口问道:“你今天都去哪里了?”“说!”男人的声音陡然一厉,黑眸里氤氲着赤红色的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