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头戴十五叉鹿角帽,身穿红紫色鹿皮打底,黑色软皮点缀的对襟袍子,腰间还系着铜铃、铜镜等各种饰物。
在不懂行的人看来,活像一个走街串巷的不入流货郎,可杨清不会这么觉得,他眉头皱起,“敕勒?”
“白衣剑仙好见识。”来人呵呵一笑,毫不矫情地火堆旁坐下。
杨清对这位排名天榜第二的北渊大萨满没什么好感,冷冷道:“有事?”
敕勒笑容不变地望着滋滋冒油的烤兔,“闻着味儿来的。”
邹荷将兔腿咬在嘴里,腾出手来,撕下一只前腿递给敕勒,然后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。
天榜第二又如何,我当年跟天下第一人凌青云都谈笑风生。
看着敕勒的眼睛犹自望着另外一支硕大的后腿,杨清伸手扯下,递给邹荷。
敕勒无奈认了命,拿起前腿撕下一条肉来,细细嚼着。
“草原上最近不怎么太平。”敕勒冷不丁冒出这么一
句。
杨清冷哼道:“有你一份功劳啊。”
敕勒苦笑一声,“所以,我希望草原能够尽快太平下来。”
“关我什么事。”杨清满不在乎。
敕勒一手拿着兔腿,神色诚恳,“北渊内政,还望白衣剑仙不要插手。”
杨清停下手中拨弄火堆的棍子,也稍微正式地道:“只要别人不以境界压人,我乐得清闲。”
他望着一心一意吃着的邹荷,目光温柔,“毕竟,我们是来游山玩水的。”
敕勒眼神微微一凝,旋即点头,“如此便多谢白衣剑仙了。”
看着敕勒的神色不似作伪,杨清不由有些疑惑,“既然想要太平,为何要帮薛律砍倒你们的擎天白玉柱?”
敕勒神色一滞,摇摇头,没有回答。
他正要转身离去,邹荷将啃得只剩骨头的兔腿往火堆里一扔,拍了拍手,“事先提醒你一下,别想着从我身上下手,你师父都是我的手下败将。”
敕勒猛地转身,盯着邹荷。
邹荷甜甜一笑,“不信你可以试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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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郁寄给秦璃的信上,虽然写着的是“以大欺小要不得。”,但真正的意思也是“不信你可以试试。”
秦璃默默感受着这张信纸上每个字的意境,神色略有愤懑。
同样都是合道境巅峰,但从这张信纸上,便分出了高下。
秦璃知道,自己暂时还真打不过这位看似老朽的蜀国国相。
雾隐谷一战,秦阁主失去了自己的儿子,失去了自己的父亲,一败涂地。
而朝廷的歉意则只是荀清歌带着人放弃了对清音阁的插手渗透,同时送来了些乱七八糟的秘籍和丹药。
秦璃很生气,但似乎除了生气之外,又没有什么能做的。
毕竟连预想的去砍下云落的脑袋复仇也不能做了。
于是,秦阁主化作一团阴影,飘荡去了停放秦明月和关隐尸首的冰窟之中,在那儿,自说自话,总得想想办法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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