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看过两个女孩的情况后,孟钊也随陆时琛转身走进了旁边的房间。
房间里的白光比走廊更亮,亮得刺眼。
在看清屋里的情景之后,孟钊被眼前这一幕惊骇得说不出话来。
这是一间偌大的屋子,粗略估计得有几百平米。
四周都是白色的墙,脚下铺了白色的地板,那七张床也是白色的,每一张床上都躺了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。
这些人身上清一色的插着塑料管,吊瓶还在一点一点地向下滴着液体,正给这些人注射某种药物。
好一会儿,孟钊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。
他跟上陆时琛,一张床一张床地走过去,床上躺着的似乎都是二十几岁的女孩,只有一个例外,第五张床上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上了年纪的女人。
陆时琛的脚步在那张床前停住了,他盯着床上的那个老人。
孟钊越过他,继续去探那些人的呼吸,全都活着,全都在昏迷!
“这到底注射的是什么……”孟钊捏着玻璃吊瓶,看着里面的液体,他不敢贸然拔掉注射器,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在靠点滴瓶的液体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……
凶手将这些人藏在这里,将他们变成这种毫无意识的像人偶一样的怪物到底是想做什么……孟钊看着眼前的几张床,几乎觉得有些毛骨悚然。
然后他朝最后一张床走过去,那上面躺着的女孩似乎比其他人更要苍白一些,皮肤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。
有点眼熟,孟钊想,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。
下一秒,他就被自己脑中出现的画面震了一下——虽然时隔十年,相比相片上的女孩,眼前这个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女孩紧闭双眼,相貌也因为长期躺卧发生了很大的改变,但孟钊还是能依稀辨认出来——这个女孩,就是被那对可怜的夫妻寻找了十年的许遇霖!
这是此行出乎意料的收获,但孟钊并不觉得兴奋,他只觉得骇然。
这个地下室到底存在了多长时间,难道说,许遇霖从失踪起就一直被囚禁在这里,长达十年的每一天里,她一直都在被注射这种不明药物?
“许遇霖也在这里。”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,孟钊说。这话是对陆时琛说的。
但出乎意料,陆时琛并没有回应。
孟钊回过头,看到陆时琛仍旧站在那个老人的床前,盯着那个老人的脸,眉心紧蹙,表情凝重。
“怎么了?”孟钊走过去问,“这个老人有什么问题?”
陆时琛这时才回过神:“没事。”
陆时琛的表情不像是没事的样子,但孟钊暂时来不及推测他在想什么,他走出这个房间,又走进通道。
既然这里每个人都被注射了某种药物,那一定有某个房间是用来储藏或配置药物的。
果不其然,在孟钊拐入另一个通道时,他发现了储药间。
他走进去,打开储药箱,里面存放着大量的点滴瓶。
难道说,凶手一边慢性地摧毁这些女生的身体和大脑,一边又在维持着她们的生命……这简直就是在将她们做成活体人偶!
正在这时,身后响起脚步声,孟钊警觉地回头,随即他又放下了警觉——陆时琛也走进了这间储药室。
陆时琛似乎不是来找他的,他只是来看了一眼,然后就走出去了。
孟钊放下药瓶,跟着走出去,陆时琛又打开了一扇门,走了进去,但那个屋子似乎只是工作人员休息的房间,他在里面转了一圈后,很快又走了出来。
孟钊意识到陆时琛似乎在寻找什么,他出声问道:“你在找什么?”
陆时琛脚步停下,看向孟钊,顿了顿才说:“没事,看看这里有没有藏着其他人。”
陆时琛眉心微蹙,他一贯没什么表情,但这一次,孟钊似乎从他眉宇间看出了一丝焦躁。
原本以为陆时琛跟他一样,都是来地下室寻找失踪的徐盈盈,现在看来,他来到这间地下室里,似乎还有其他的寻找目标。
陆时琛到底在找什么?他到底在关心什么?孟钊心中的疑惑更深,陆时琛与这座疗养院到底有什么交集?
倏地,他脑中出现了十二年前的画面——就在这所疗养院里,陆时琛头痛欲裂地蹲在地上。
那个引发陆时琛头疼的诱因到底是什么?孟钊再次想起了这个没得到陆时琛回答的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