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想想那天她逗马千户那几个人,想想东方大妖孽杀他们时眼睛都不眨的妖艳样子,她顿时又释然了,心里豪气顿生,觉得今晚上干的这事再漂亮不过,简直就是为民除害。
目光眯了眯,她反问他:“咋的,我发了死人财,关你啥事儿?”
“爷是你债主。”他答。
“嗯,很合理的解释。”
夏初七笑眯眯的说着,脑袋凑近了他。
“兄台,一共也就二十来两,您老不会看得上吧?”
赵樽轻唔一声,皱了皱眉头,“讨债而已,无所谓看不看得上。”
夏初七眯了眯眼,与他冷飕飕却满是恶意的眼睛对视着,也不知是食色轩的灯光太氤氲还是夜色太妩媚,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“贱王爷”,今儿特别特别不顺她的眼。
“过分了啊?赵王爷,我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,本来日子过得逍遥自在,滋滋润润,更不可能会欠你的债,可你不停利用权势来压榨我,让我一欠再欠也就罢了。银子嘛,身外之物,姑娘我认了便是,但如今连我手头的零花钱都看不下去,一毛都不留给我,这与贼人敲诈勒索有何区别?会不会有失你王爷的身份?”
“有吗?本王觉着身份更加贵重了。”
得,他是贵重了。她的身上,却是越来越轻了,连骨头上都没肉了。
冷哼一声,她压下愤怒,用自认为最具杀伤力的眼神睨着他。
“爷,我现在正当长身体的年纪,身上没有钱,多么不利于身心健康,对不对?还有一点,你让我假扮你的娈童,陪着你演戏唱双簧,这对我的名声有多大的影响,你有想过吗?但我楚七仗义啊,我找你要钱了吗?没有吧?一分都没有。我这叫什么?江湖义气!你懂不懂?将心比心,你还好意思要我这点散碎银子?”
她晓以大义,动之以情,自觉非常圆满,合理公道。
不曾想,赵樽只淡淡一眯眼,扶住额头轻“嗯”一声。
“爷是堂堂大晏王朝亲王,不嫌弃你丑陋低贱,为了救你小命,在东方青玄面前做戏,无端端背上了一个‘好男风’的黑锅,声誉受到了多大的影响?爷又何时问你要过补偿?再说,怎么看,与你相好,都是爷比较亏吧?”
他不友好的目光,再次从她的黑脸打量到了她平板的胸前。
从上到下,鄙视的眼光,一处也没有放过。
那个意思很明显了,他是一个钻石镶了金的高富帅,而她是一个长得“不过尔尔”的灰姑娘,人家都不嫌弃她,又抱又搂又牵手的,她居然还好意思说吃了亏?
夏初七懂了,呵呵冷笑。
“瞧殿下您这意思,我回头还得给您供一个长生牌位,日日烧香磕头,再感谢我家祖宗显灵,祖坟上冒了青烟,这才得到了您的青睐,欠了你一屁股的冤枉债,是也不是?”
赵樽拍拍她的头顶,语气凉丝丝的,却是极为无奈。
“那样太过了。只需磕头就行,烧香就免了。”
“赵樽,你个王八蛋!”
在心里头默默暗骂着,夏初七不琢磨还好,一琢磨怎么想怎么亏大发了。
可她又能把他怎么样?死死捂紧怀里那几个散碎银子,她嘴里直冒酸。
“能不能先欠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