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补考过了吗。”
他盯着上面的“白鹤戏水”和“回形针”,默默记下。
“没出成绩。”
“我明天开始休假,给你补课。”
纪茗心口一咯噔。
顾煜年是业界出名的工作狂,除了春节和中秋,生日都在岗,年假总是作废。
他竟然休假了。
估计是华菁菁有什么安排,他陪着。
顺便抽空管她。
。。。。。。
顾淮康在卧室里又呕吐又哮喘,顾夫人喂他喝了药,拍他的后背顺气,“心里不痛快了吧?何市长65岁,孙子13了,你61岁,儿子没结婚呢。”
顾夫人笑话他,“94年你任职区公安局长,从年头忙到年尾,我管理学校操持家务,煜年在苏州上幼儿园,跟着外公长大。虽然孝顺,和咱们不亲近,他有没有恋爱,谈了几个女朋友,作为父母一无所知。”
“韵宁。。。”顾淮康毫无征兆地哭了,“我对不住你,我也对不住。。。”
他呜咽得厉害,听不清。
顾夫人茫然。
结婚三十多年,他从未如此失态,仿佛藏了天大的秘密。
“叶家。。。”顾淮康埋在枕头里,断断续续抽噎,“你嫁茗儿,送茗儿走,我不拦着你,别嫁叶家。”
“为什么呀?”顾夫人更迷茫了,“你一天一个心思,不同意茗儿嫁世清,告诉我相中叶柏南了,他优秀稳重,叶家也诚心实意的,好不容易撮合成了,你又不同意了。”
顾淮康盖住头,无法形容的萎靡。
“你究竟什么打算呢?”顾夫人掀开枕头。
顾淮康老泪纵横,捂住面庞,双手黄褐色的老年斑在灯火下狰狞着,战栗着。
“茗儿嫁了叶家,顾家要遭——”
忽然,房门推开。
顾淮康的后半句哽在喉咙。
“父亲不舒服吗?”顾煜年逆着走廊的光,伫立在门口,“需要请家庭医生检查吗?”
“你父亲醉了,满口的胡话!”顾夫人懒得猜了,解着中式外套的盘扣,往门外走,“你照顾他,我洗个澡。”
顾煜年微微斜侧,让出路。
目光却锁定在床上的顾淮康。
门关上,他迈步到床边,颀长的黑影倾轧而下,强烈的压迫感。
顾淮康抹了把眼泪,太尴尬了,不得不找话题,“煜年,工作顺利吗?”
“很顺利。”他耐人寻味笑,“父亲顺利吗。”
“老样子。”
“父亲触动情肠,母亲不体谅您,我体谅。”
顾淮康一怔。
四目相对,顾煜年眼里皆是笑,笑得脊背发凉。
“你什么意思。”顾淮康回避他的审视,“我触动什么情肠了?”
“父亲心知肚明,何必戳破呢。”
顾淮康手一颤,“你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