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。
乾隆见状,只得开口解释道:“外公,您可真是误会,我并无收编之意,我想说的是,云儿自幼便在您身边长大,她所学所会的,又岂止是武艺这么简单,其实,在与她交谈的过程中,我能明显感觉到您还传授了她兵法之道。
这五万大军,完全可以交由云儿来统帅,云儿曾跟我提及,她还占据了几个山头,云儿将此事当作笑话一般说与我听,可我心里却很清楚,这打山头与攻城略地实则并无二致。
我坚信她有这个能力,可以将这五万大军统帅得很好,这五万杜家军可以成为云儿的私军,对于这五万杜家军,我可以为他们提供军械、粮草等物资,并且只需听从云儿一人的命令,不知外公您意下如何呢?”
乾隆这番话一出口,杜文焕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变幻了数次,他犹豫再三后,“自古以来,后宫不得干政,你竟让云云统帅五万大军,我还真是有些捉摸不透你了。”
乾隆的语气极为郑重,神情也无比诚恳,“卧榻之上,岂容他人鼾睡,但云儿于我而言,是一生挚爱,我们之间不分彼此,为了她,我什么都愿意做,别说只是五万大军,倘若云儿愿意,那我甚至可以与她共享这万里江山。”
杜文焕被乾隆的话深深震撼了,帝王最难割舍的便是手中的权力,可他竟然愿意拱手相让一半。
杜文焕此时丝毫不怀疑乾隆的话,因为以他现在的实力,要取乾隆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,这确实是乾隆的一片赤诚之心,这五万大军的粮饷供给,他们一直都是自给自足的。
为此,他们还将产业发展到了各地,不然的话,哪能有这么多钱,罢了,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,“好,你们的婚事我没意见,等你们走的时候,这五万大军你可以一并带回。”
乾隆听罢,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“外公,外婆,如果喜欢京城的糕点,你们也可以和我一同回京,没必要再龟缩在南阳不出,有我这个外孙女婿在,不会有人为难你们的。”
杜文焕也笑了,“好,那我就问问夫人的意见,如果夫人想去的话。”
乾隆的脸上亦绽放出如释重负般的笑容,他清楚,杜文焕这道关卡算是成功跨越了,只是,还有另外两人在等待着他去面对呢,紧接着,他们又交谈了片刻,便一同沿着后山的路径往回走去。
聚义厅内,气氛依旧颇为奇妙,杜雪吟望着萧云,好几次都有话到嘴边却又咽下,她实在是难以理解,自己那向来心高气傲、对人要求极高的女儿,怎么会对一个与她父亲年纪相近的人动了心。
杜雪吟拉着萧剑去到一旁询问情况,当萧剑将所有事情毫无遗漏地转告给杜雪吟后,杜雪吟也陷入了沉默之中,她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女儿寻觅到的良人,竟然是当今的皇上,而且皇上对她竟是如此宠溺有加。
为人父母,最大的心愿不就是盼望儿女能够幸福快乐吗?倘若能给女儿带来幸福的人是皇上,那这条路或许会充满诸多波折。
但若是这是女儿的选择,那杜雪吟也没有理由去拒绝,不得不说,萧剑这礼物可真是没白收,他那如美妙音符般的好话,简直是一箩筐接着一箩筐地替乾隆说着。
傅恒的目光一直焦灼地往门口的方向张望,他心中充满了惶恐,要知道,杜家寨的人可不会在乎皇上身份有多么尊贵,他们真的是敢动手的!
终于,在他的殷切期盼与翘首以盼中,乾隆和杜文焕肩并肩地走了进来,所有人都清晰地察觉到,他们之间交谈得极为融洽愉快。
萧云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般,迅速地跑到杜文焕的身旁,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,“外公,你们谈得怎么样了呀?”
杜文焕从小就对她疼爱有加,简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,视若珍宝,“选的这个夫君真是不错,我很满意!”
此言一出,杜文焕便在众人面前彻底认可了乾隆。
乾隆嘴角那抑制不住的笑意,怎么也无法掩藏,他感激地说道:“多谢外公赞赏,外公放心,日后我一定会遵守今日对您的承诺,一辈子对云儿好。”
乾隆又踱步来到朱婉清和杜雪吟的面前,“外婆、岳母,今日我是专程来提亲的,希望你们二位能应允将云儿嫁给我。”
杜雪吟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,然而,朱婉清却态度坚决地表示反对,她声音严厉地问道:“我只问你一句,你是不是当今皇上?”
连萧云都被朱婉清的气势给镇住了,她从未见过外婆这般模样,在她的心目中,外婆一直都是温婉柔弱的,可今日的这般气势实在是让人惊讶!
乾隆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,但内心却早已是波涛汹涌,他明白,她对自己有着不小的意见,但他也无法回避这个问题,他坦然道:“我是。”
朱婉清丝毫不留情面地厉声质问:“那你倒是说说,你的后宫佳丽究竟有多少人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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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问题,乾隆似乎还真没仔细去数过,“外婆,不论过往如何,往后我承诺只有云儿一人,我知道你们萧家信奉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,我定能做到的,我……。”
朱婉清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乾隆的话:“你那些所谓的承诺不过是虚无缥缈的空话罢了,有何用呢?说提亲,你不觉得可笑吗?依我看啊,这更像是纳妾,不是吗?
毕竟我虽久居南阳,未曾外出,但也知晓当今皇上可是有皇后的,那你今日这般说辞,究竟是为何啊!”
此言一出,众人都惊愕不已,因为谁也没料到,平日里最为温婉的人一旦发起飙来,竟是如此让人难以招架。
就连乾隆也未曾想到,他原本以为最难接受的会是杜文焕,可没成想竟是朱婉清,而且她言辞如此犀利,让他一时竟无言以对,“外婆,过去的事已无法改变,但未来……”
朱婉清冷哼一声,“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,你怎能如此笃定,你对云云此生的情意始终不变呢?你又怎能如此肯定,往后不会再遇到比她更有趣、更让你心动的女子呢?
你那后宫的佳丽,三千也好,五千也罢,你不都是因为一时的喜欢就将她们纳入后宫吗?你现在,我不否认你对云云的真心,可你这份真心能维持多久呢?是一年、十年、几十年,还是一辈子呢?这根本就是个无法确定的未知数啊。
就凭你这几句空话,就想让我把外孙女交到你手上吗?你简直是在做白日梦!就算你们已有了夫妻之实,那又怎样呢?我杜家寨可不缺人,也不缺钱财粮食,我杜家寨可以招赘婿,倘若我的外孙女嫁不出去,那我也可以养她一辈子。”
朱婉清的话语如重锤般落地有声,每一个字都仿佛惊雷在乾隆耳畔炸响,让他感到振聋发聩,竟一时语塞,无言以对。
这让乾隆陷入了深深的困顿之中,他又如何能保证呢?他确实给不出确切的答案若是人家不相信你的承诺,那即便你做再多又有何用呢?
乾隆此刻思绪纷乱,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来打动朱婉清的心,一时间,场面陷入了沉寂,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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