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壁的床,吱嘎吱嘎地响。
赶早还要上火车,这年头坐火车别说带狗,只要塞得下,你带头牛都行。
不过唐河还是委屈两条狗再钻一回麻袋,上了火车,也用不着买票,现在不用被人指着鼻子像训儿女似地骂了,直接提仁就好使,免票呢。
以唐河现在的收入,倒不在乎这俩钱儿,关键是有面儿啊,面儿比钱重要。
你在外头碰着东北人,说两句好话把面儿给足了,特别是女孩子,你甜甜糯糯地叫一声哥哥,他半拉身子都麻,恨不能把心掏给你。
这也没啥好埋汰人的,只是一种地域文化吧,在东北人看来,南方人还小气吧啦斤斤计较的,一点都不爽利呢。
晃荡俩小时回了林文镇,到派出所打个招呼,林宝国估计这两天就移交过来了。
陈旺搂着唐河的肩膀那叫一个亲热,这可是一头大肥羊啊,这小子不但是自己的福将,还是财将啊,今年的各项福利全都有啦。
说真的,林业局肥得放屁都油裤裆,地方却毫无存在感,陈旺也是靠着唐河,又破案又立功又搞出小金库来,在大兴安岭区这一片的地方派出所中,独树一帜,想不露脸都不行,有消息称,他明年可能调到旗里当副局。
陈旺塞给唐河两条阿诗玛,稍一推脱就翻脸。
唐河又不抽烟,给烟还不如再给几箱子莫辛纳干的子弹和枪管啊,有狙击镜子最好。
总算是折腾回家了,一股浓浓的香味飘来,十二刃大锅里,炖着那条半米长的大滑子,大白菜、粉条子吸饱了汤汁,散发着浓浓的香气。
齐三丫正往盆子里盛鱼,鱼太大,要铲成两截才行。
另一个锅里是带皮松鼠子炖土豆,除了淡淡的松子香味儿之外,还有一股带皮脂肪的异香。
唐河四下看了看,林秀儿在屋里包犴肉馅的饺子,杜立秋在外头正逗他那条大黑狗。
下地的人马上就回来吃饭了,趁着这个空档,唐河向三丫低声说:“三丫啊,我这憋得慌,想跟你……”
“啊!”
三丫一声轻呼,手一抖,大鱼头掉到了锅里,然后小脸通红,眼中都泛着淡淡的水光,慌乱地探头看看正包饺子的林秀儿,然后蚊呓一般地说:“唐儿,你,你别在这儿,秀儿会看到的,我,我就说回家拿盆子,然后你跟来,我妈,我妈去地里了,没在家……”
唐河看着含春带怯的齐三丫,气得差点把锅掀了。
我说的是这个事儿吗?
再一想自己说憋得慌……
我跟秀儿天天住一天,一折腾就是半宿,我用得着在这种破事儿上憋得慌吗?
唐河气得揪着齐三丫的衣领将她拽到了跟前,恨恨地说:“你,你个当婆娘的,管管立秋啊,你要敢说那些破烂事儿你不知道,我现在就撤你俩嘴巴子!”
齐三丫抽了抽鼻子,一脸委屈地说:“我知道,我也知道,她们很肤浅,根本就看不到立秋的好,扯完犊子就拉倒,我家立秋是男人,这事儿上,我们男人不吃亏!”
唐河被齐三丫的话气得差点一个倒仰,你这九年义务教育白接受了啊,当年可是学习贼好的好学生啊。
而且,我特么都重生了啊,活了两辈子啊,怎么还像个杀不死的清朝人呢。
“唐河,你嘎哈呢?”林秀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现在唐河揪着齐三丫的衣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,确实不太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