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小茶终是崩溃地失声痛哭。
她虚虚趴在祁予安身上,眼泪簌簌落着,虽然没压着他,却用泪水灼伤了他。
他身上的烧伤太大片了,沾不得眼泪。
疼。
娘,我好疼。
祁予安想说出来,可娘亲的气息好好闻呀,他好喜欢娘亲的味道,所以,哪怕她的眼泪灼痛了他,他也不想说出来。他知道,只要一说出来,娘亲就不会挨他这么近了。他宁愿痛,也想挨着母亲。
不就是痛吗?
他能忍住的。
但段玉璋很快就拉开了宁小茶,面色凝重地提醒:“冷静些,他身上还有伤。”
“他的伤都是拜你所赐!段玉璋,你、你是——”
宁小茶怒吼着,但吼一半,就没了音。
现在不是互相怨愤的时候。
“抱歉。我失态了。”
她冷静下来,重新端了药碗,含泪看着祁予安笑:“来,予安,娘亲喂你喝药,乖,别怕,咱喝了药,就好了。”
祁予安很听话地张嘴喝药。
哪怕乌黑的药苦得他小脸皱巴巴的,还是一滴不剩地喝光了。
宁小茶等他喝光了,立刻塞他嘴里一颗糖。
这颗糖她带了很久,今天忙一天,都在太阳下晒着,糖都晒得融化了。
“很甜。谢谢娘。”
他乖得让人心疼。
宁小茶的眼泪又落下来,她胡乱擦了擦眼泪,忍不住亲他的脸蛋,在他耳边说:“谢谢予安。是娘要谢谢予安。予安真棒,真坚强,真勇敢,予安,你是娘最好、最骄傲的孩子。”
没有孩子不想成为父母的骄傲。
祁予安听得眼神亮晶晶的,但很快,那亮晶晶的光暗淡了。
“娘,予安好困……”
“娘,你不要走……”
“爹,保护好娘……”
他呓语着,又昏睡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