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隐约约地从木栅栏里看到一个男子的轮廓,她急忙喊了声。
“表妹?”
前方传回了江宗平的声音,她霎时便彻底的把心放回肚子里。
灯笼照亮了江宗平的脸,他那张清俊的脸惨白如纸,布满了惊恐。
来的路上,齐靖就已告诉她,江宗平在刑部大牢已经被上了刑具,手指头差点儿就要被钉入了钢筋。
万幸她果断地去找了齐靖。
“在星罗司的大牢里,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。”她说。
江宗平人还有些恍惚,他紧盯着魏如青,有千言万语想说,最终却只问出一句:“你……现在原谅我了吗?”
魏如青点点头。
表哥又不傻,必定早就看出来自己被她设了局,可他始终都没有将她供出来,足见真心。
表哥做错的唯一一件事,就是简单地以为跟着四皇子混,他就能出头,就能给她好的生活了。
她作为被保护的人,有什么立场去一再地怪罪他。毕竟他扔纸条的时候,哪里想过会意外地害死阿兰。
“我这么做,是在救你啊,表哥。”她轻轻吹着表哥手上的伤。
“救我?”
“四皇子那样的人,绝非良主。他既然对婚事不满意,大可坦坦荡荡重新谈过,何苦要用那等手段。”
江宗平被她轻吹着伤口,逐渐安定下忐忑的心。他摇摇头:“你不知道,闵国公看中了刚入户部的新科状元,想将二姑娘配给他。他觉得,以二姑娘的本事,定能牢牢捏住夫家,来日孙家在户部就也有了人脉。四皇子想换娶二姑娘,只怕闵国公不会同意,所以他才走了这步棋,料想闵国公只能放弃户部,优先与他联姻。”
原来,还有这层原因在里头啊。
魏如青:“表哥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?”
江宗平:“我当过几日四皇子的说客。闵国公实在是个固执之人,不喜听取旁人意见,便是对结发妻子也是如此。蒋夫人若非娘家撑得起腰,只怕是要被他呼来喝去的。”
她了然:“不管怎么说,四皇子都不是坦荡之人,表哥向他谋前途,只怕是与虎谋皮。”
江宗平垂下脑袋,自嘲一笑:“如今深陷牢狱,可不就是。”差点儿死得不明不白呢。
“我求齐靖把你救下,为避风头,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先住在这儿吧。明日我再给你送些东西过来。”
江宗平瞄了眼她身上的斗篷,眉头深皱:“他没为难你吧?”
魏如青身上穿的是齐靖的黑色斗篷,其下遮盖住的是被他撕得不能见人的衣裳。
时间不等人,来不及找一套换就赶着来地牢了。
她摇摇头,笑得云淡风轻:“其实我好好想过了,他这人挺好的,就是嘴臭了些,我跟着他不会受委屈的。”
江宗平耷拉下眼皮,下颌隐隐绷紧,半晌没有接话。
表妹的意思是,她以后就跟齐靖了,劝他死心。这样……也好吧,总比跟着他这么个没本事的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