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如青轻踢他一脚,失笑:“你也不怕累死。”
齐靖浓眉轻挑,浅淡一笑:“那这大概会是我最好的死法。”
他说罢了,瞄一眼亮白的纱窗,下床飞快地穿起衣裳:“我最近都忙,若一直不顺,还得外出一阵。对了,我的香包记得补给我。”
魏如青慵懒地伸个懒腰:“懒得做。”
齐靖系上腰带,没理会她的拒绝:“要绣花的,随你绣什么,反正要跟他们的不一样。”
魏如青:“一个重阳香包而已,这你也争。”
齐靖已迅速地穿好了衣裳。闻得这话,他单膝往床上一跪,欺身朝她靠过来:“你要是不做,我就把你肚兜上的绣花裁下来,自己做一个挂在腰上。”
魏如青又一脚给他踢过去:“去你的!”没忍住笑。
齐靖腰一歪,躲开了。他轻笑着抽了身:“走了。”
关门声之后,屋里便陷入了死寂。
魏如青面无表情地又躺一阵,才懒懒坐起来,靠着床头半晌不想动弹。
好几天过去了,她在这儿逗弄男人,日子过得倒也还算舒心,也不知孙二姑娘那边可有进展。
来齐府所为何事,她可一直都没忘。
红叶翩翩,秋波澹澹。
孙君华站在渡口,虽心头愁云惨淡,面上却噙着得体的笑意。她今日精心打扮过了,端的是桃羞杏让,美丽动人。
此时她回过头,望了眼被拦开的春香,点点头,毅然地提裙踩上了画舫。
“孙二姑娘这边请,殿下已等候多时。”接引的随侍推开门,带着她走入了画舫。
越往里走,茶香由淡及浓。
水波荡漾,画舫轻轻摆荡,她脚下不定,便忽觉自己仿佛一叶浮萍,也飘在水上。
今儿是父亲安排,撮合她与四皇子在这画舫见面。母亲这两日病着,并不知情,若是晓得定然说什么也会拦下。
父亲这样的安排,可谓是荒谬至极。
四皇子想尽快把婚事定下,可她母亲极力反对,好说歹说也说不通,她那父亲索性让她私下里与四皇子见上一面。
出门之前,父亲特地交代她,要她务必给四皇子吃一颗定心丸。不是他不想促成婚事,是她母亲一直不肯松口,泼妇似的与他争吵了好些日了。
安排未出阁的女儿与外男私会……孙君华心头犯恶心,可又深知这是个机会,表面推了两句也就乖乖来了。
入了画舫,孙君华小心翼翼地走着,三度掀帘才走到了最里头。
她停下脚步,见那一袭绣金紫衣的男人就坐在对面软座之上,似乎正阖眼养神。
他手里慢悠悠地盘转着一对水晶掌珠,好似握着两仪天地。
想是珠帘晃动发出的清脆声响惊扰了他,他幽幽睁开双眼。
“见过四皇子。”孙君华低垂眉眼,屈膝向他行礼。
赵恒摆摆手,命下人退下。深褐的瞳仁转动,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,方笑着指指一旁的位置:“孙二姑娘不必多礼,请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