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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中的小鸡已经到了可以吃菜吃麸的时候,明宝锦同游飞一样,每天出门都要带食回去喂。
游飞的担子更重,养鸭养猪都是他的事,但明宝锦从没见他累过,玩玩闹闹就把事儿也干完了。
“用不用这么勤快啊,你翁翁又吃不了多少,不是说你家那几分田卖了好些钱吗?怎么?不舍得花,留着娶这个小娘子啊?”
明宝锦循声朝溪水深处望过去,就见卫大嫂的儿子卫小石正跨坐在水牛脊背上,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。
岸上还有个正弯腰割猪草的小女娘,明宝锦知道她是卫二嫂的女儿,叫卫小莲。
“卫小石你……
游飞话还没有说完,就听明宝锦大声道:“你和你阿娘一样讨人厌!”
卫小石气煞,口不择言道:“你和你阿姐一样都是娼门子!”
明宝锦愣在那里,游飞矮下身抓起一块石头就砸向卫小石。
溪中水牛正享受着惬意时光,哪里肯动,卫小石捂着头脸光挨石子了,只得跳下溪水,朝这边游过来。
“快跑!”卫小莲叫着。
明宝锦见卫小石气急败坏地爬上岸,一下回过神来,捧起岸边滩涂里的一大块烂污泥巴,猛地朝他砸去,正正好糊了他一脸。
游飞见够本了,柳枝一挥赶鸭子上岸,抓着明宝锦赶紧跑。
卫小石脸上的泥巴一时擦不干净,在身后百般叫骂,跺脚拍大腿的样子简直同卫大嫂子如出一辙。
“真难听。”明宝锦听不惯这些粗俗下作的话,蹲在溪上游洗手的时候还皱着眉,始终不开心。
游飞有些窘迫的揉揉鼻子,抿唇抿得脸颊上都陷出了两个小窝窝,他虽然不似卫小石那样口无遮拦,但有些脏话也是说的。
尤其是他阿耶阿娘离去后,游老丈即便想要管教他,可身上还担着繁重的农事,也常常是有心无力。
“你不要说那些词,真的很不好。”明宝锦郑重其事地对游飞道。
游飞膝上正蹲着只黏人的鸭子,闻言赶紧举起一只鸭掌,道:“我绝不说。”
蒌蒿散在清浅的溪水里,飘着一股子清凉凉的气味
,明宝锦一叶一叶洗干净,游飞一把一把接过来分成两篓子。
她背着篓子同游飞告了别,站在家门口的时候,忽然觉得里头太安静了些,毕竟是一下少了三人。
蓝盼晓接过明宝锦肩上的篓子,努努嘴示意她去看肩头的一只圆鼓鼓的瓢虫。
明宝锦把瓢虫捉下来放在掌心细瞅,一不小心把自己看成了个对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