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筠安然自若,时不时咳嗽两声,没半点要参与的姿态。
淮王:儿媳这气性还真大。
那日已经向他告了状,今日再次强调……是在责怪惩罚太轻?
淮王兀自焦躁,程夫人却跪地膝行,来到他面前,拽住衣摆,哭道:“淮王,妾那日真的不明就里,请您相信妾啊!”
淮王张了张嘴,左也不是右也不是。
拜错王妃一事,他也是道听途说,自己的妾和这个儿媳,都不是省油的灯,不知详情,还真不好判断。
沉寂好一阵的太妃,终于在此刻开了口:“此事我知晓。程氏并无大错,世子妃不要揪着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。”
这就是要护了?
方知雨咬了咬后槽牙,“太妃说的是。既然此事已经过去,那我以后就不再提了。”
“不过今日之事,我们还是好好说道说道。”
方知雨看向程夫人,“有件事,我想不透彻。淮王都是到了此处才知道采撷居发生何事,程夫人为何提前就知晓了?”
程夫人一愣,不太明白方知雨的意图,只好解释:“是策儿院里的丫鬟前来禀报。”
方知雨看向宋筠,宋筠很配合地猛咳一阵。
太妃心痛得无以复加。
方知雨却道:“不知那个丫鬟是否有报,世子缘何又病情加重?”
程夫人自然知道,但此时此刻不能认,忙道:“策儿年方十岁,涉事尚浅,有时自己都不知自己讲过些什么,世子妃请恕稚子无知。”
这时,众人目光才落向宋策。
宋策这厮,半仰着头,傲气十足,不仅没心疼自己生母半分,更没觉自己大祸临头。
程夫人心底一叹:要遭。
忙先发制人:“妾知道,那日让世子妃丢了脸面,您心底一直不愉,有气就朝妾发吧。策儿只是个十岁小儿,脾气古怪,贪恋女色,可本性不坏。”
这一哭诉,简直梨花带雨,我见犹怜。
方知雨起了鸡皮,从淮王和十三身后走出。
十三担心她,紧跟在侧。
淮王记得十三本是王妃的丫鬟,也记得她曾深入火海救过王妃,是个忠仆。
便问:“十三!你来讲,当时听见了什么?”
十三眨眨眼:“我记性不好。”
但她还是挺直了背,“他咒世子早死,要抢世子的位置。”
程夫人倒吸一口凉气,连假惺惺的泪都憋住了。
太妃闭眼轻叹,在程夫人一事上,她可以帮,但在永寿王这癫子乱讲话的事情上,她不想帮。
淮王第一回听见这话,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。
程夫人反应过来,忙道:“怎么可能?策儿怎么会讲这种话!”
她转头看向一旁尚未觉出危险的宋策,将他拉到身前,“跪下,向你父王陈情!你不是这样的人,你不会咒你兄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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