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宁闲得无聊,也不去旁处耍了,就赖在小厨房里。
朱大厨一个人应付整个厨房绰绰有余,本就用不上什么助手,国师本来乐得清静,脑子里正盘算着该怎么样取回自己埋藏在剑灵宗的阴符,拂宁冷不丁一进来,他便是一点空闲也没有了,一会指挥他做一盘菜一会让他蒸一碗羹,国师耐着性子给他做好端上来了,他只浅淡的尝了一两口,便装模作样的道:“吃饱了。”
国师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丢出去。
于是趁着收拾碗筷的功夫,故意将小半碗蛋羹打翻在了地上,顺便还溅到了拂宁的鞋子上。
国师脸上堆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来,拿起方才抹桌子的抹布,便要去替拂宁擦干净。
拂宁浅笑着,一双淡棕色的眸子,紧随着少年蹲下的动作,向下。
待少年蹲下以后,拂宁半弯下腰,用一种不复从前的狠戾,附在少年耳边,道:“不想死的话最好别搞鬼。”
话毕,便登的一下站起来,又恢复成往日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,对着千之羽摇了摇扇子,“小徒弟,师叔我就先走了,我还约了人吃救呢。梅花酥你做好之后,趁着天黑的那阵给你师父送过去就是了。”
云千烟一直忙着和面,也没有注意到国师和拂宁的小动作,只埋头应了一声:“好。”
云千烟端着一叠精致的梅花酥,站在恢弘的大殿之下,喉咙有些干涩。
半晌,她才抬手敲响了祠堂的门。
笃笃笃----
无人应声。
门是虚掩着的,透过那条小缝,蒲团上空无一人。
云千烟心下奇怪,又敲了敲门,叫了一声:“师父,我进去了?”
推开门,先是看到自上而下,位列等级森严的,剑灵宗历任长老的牌匾。深棕色的木底配上鎏金的字,在香烛的摇曳中晃得云千烟有些眼晕。
但是,当云千烟将目光移到供桌上时,便只觉那些灵牌着实算不得什么令人心惊的东西。
供桌之上奉着的,是一柄断掉的长剑。通体被黑锈浊了个头,但云千烟还是一眼便认出了,那是她的佩剑:昭月。
“许长老刚回来的那些天,什么也不干,就是跪在祠堂里,痴痴的看着供桌,不吃不喝不睡,傻了似的。”云千烟想起了之前听到的风言风语。
许星逸跪在这里的日日夜夜,在想什么呢?
除了恨她,云千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结果。
她忍不住伸出手,手指即将触碰到昭月之时,只听内间一声巨响,似乎是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到了地上。
云千烟抬脚便冲入内间。
许星逸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,眉心处,一个紫红色的印记越来越明显。双眸涣散,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云千烟进来了。
那个紫红色的印记,和云千烟额间的近乎一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