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丫鬟叩门,福蕊开口让进来。
“小姐,不好了。”还是白天替福蕊去找姚瑶要买紫翡的那个丫鬟,神色有些不安,“小姐安排去教训那两人的人,都被打了,那位公子的随从是个高手。”
福蕊面色一沉:“什么?不中用的东西!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!”
“小姐,要不就算了吧?不过是一块翡翠而已。这件事若是让老太爷和老夫人知道了,定会生气的。老太爷早交代过,就要去京城了,让小姐好好收收性子,这些日子千万别惹事。”丫鬟小心翼翼地劝说。
结果丫鬟话落,福蕊扬手就打了她一巴掌:“我要做什么,轮不到你来教!你算什么东西?”
福蕊指甲长,在丫鬟脸上留了两道血印子,丫鬟捂着脸跪下求饶,福蕊冷哼了一声说:“那是紫翡,听说很大一块儿!京城里的贵族夫人小姐定是都没有的!我就要别人没有的东西,我可不想到京城之后被人看轻了!”
丫鬟低着头不敢说话,福蕊对着铜镜摘下了那对耳钉,放在盒子里,对丫鬟说:“起来吧。当时让你去问的,开出紫翡的那块原石,金玉楼卖给那人的多少钱?”
丫鬟从地上站起来,回答福蕊的问题:“那块原石原来看着成色不好,才五十两银子,放了许久都没人买。”
“拿五百两银票,明日一早,送去金玉楼给范掌柜,让她去找那人。就说那块原石,我早已相中了,让她送到家里来,但她给忘了,才又卖出去。现在我出十倍的价钱,买回来。若是那人不愿意,就告诉她,当今太后娘娘,是我世交家的姑姑,让他掂量着。”福蕊轻哼了一声说。
丫鬟面色不安:“小姐,老太爷说了,还没去京城,不让提太后娘娘。”
“我说话不管用了吗?”福蕊怒斥,“谁才是你的主子?”
丫鬟唯唯诺诺地应下,退了出去。
翌日一早,福蕊的丫鬟拿着五百两银票出府去了金玉楼,找到姓范的女掌柜,转述了福蕊的交代。
范掌柜当时脸色就绷不住地难看:“这……福家开门做生意,老太爷总叮嘱我们要诚信为本,尤其是这几年,老太爷说了好几回,千万别得罪人,万一得罪个不该得罪的贵人,就坏事了。五小姐从未提过要那块原石,便是客人花一两银子买走的,开出了价值万金的翡翠,咱们也不能要回来!”
丫鬟叹气:“说也说了,劝也劝了,五小姐就是非要把那紫翡拿到手。若是范掌柜不照做,五小姐生气了,后果范掌柜自己应该知道的。反正我话带到了,银票在这儿,范掌柜看着办吧。”
丫鬟话落,扭身走了。
范掌柜看着丫鬟撇下的五百两银票,连连摇头,思忖再三,带着去了福家,让人禀报,说有要事要见老太爷。
福家老太爷这几年不太管生意上的事,不过这个范掌柜原是伺候过福老太爷的丫头,因为脑子灵活,待人周到,嫁了个福家管事之后,自己也当上了掌柜。
福老太爷明日大寿,今日倒是没什么事,正在看他养的两只小鸟儿,听说范掌柜求见,有要事,就让她过来了。
范掌柜一见福老太爷就跪下了。
福老太爷身量不高,很富态,留着修剪整齐的胡须,见范掌柜跪着,也不叫起,问了一句:“出什么事了?”
范掌柜拿出那五百两银票,把昨日店里卖出的原石开出紫翡,五小姐福蕊非要让她去买回来的事情跟福老太爷讲了。
福老太爷脸一黑:“真是胡闹!花五百两去买紫翡,傻子才卖!这不是砸金玉楼的招牌吗?若是传出去,生意还做不做了?一行有一行的规矩,便是人家去告官,咱们也不占理!”
范掌柜松了一口气,也没提福蕊昨日还抢了客人一对本来已经算是买下的耳钉的事,只说她不敢得罪福蕊,希望福老太爷主持公道,不然这掌柜她也没法做了。
“你今日过来找我,是对的,若是都纵着蕊儿,她不定能闹出什么事来。你且回去,那五百两你收着,算是蕊儿赏你的。她不会再为难你。”福老太爷摆摆手。
“这银票我不能……”范掌柜想要推辞。
“拿着吧。”福老太爷把鸟笼子关上,往外走去。
范掌柜把银票收起来,又在府里找到了她男人,说了这事儿,让他心里有个数。福蕊素来受宠又骄纵,若是事后报复范掌柜告状,不定会做什么事。但如果范掌柜真听福蕊的去问人家买回紫翡,事情是必然会闹大的,范掌柜昨日一看就知道那两个公子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。到时候事情闹大,福家砸招牌,说不定还要摊上官司。福蕊一推四五六,黑锅肯定都得范掌柜来背。所以她也是没办法,只能来找老太爷告状。
福老太爷找到福蕊的时候,她正在看府里新进的料子,要做新衣服去京城穿。
见福老太爷来,福蕊连忙起身,挽住了他的胳膊,笑得乖巧:“爷爷来我这儿,可是稀客。”
“蕊儿忙什么呢?”福老太爷问。
“爷爷帮我看看,哪匹布颜色好看?要去京城了,我那些衣服都不好看,也不知道京城的小姐都时兴穿什么样式的衣裳,我可不想给爷爷丢人。”福蕊笑着说。
“所以就去抢人家的紫翡?”福老太爷问。
福蕊神色一僵:“爷爷听谁说的?是不是范掌柜?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错。我想着要去京城,得准备些好的首饰,不能寒酸,但是店里的样式又没有什么新巧的,我就让她把原石都开了,若里面有翡翠,给我送来,我瞧瞧成色好的话,找人做个我喜欢的样式。结果她转头就都卖给别人了。爷爷,她管着金玉楼,不知道刮了多少油水呢,连我的话都不肯听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