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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老太爷阴沉着脸说:“先前秦夫人是不知道,但你们以为,过了今夜,她还会不知道吗?”
“就算她知道了……蕊儿毕竟是个孩子,不懂事,犯了错,只要改了,秦夫人不至于会因为这点事就跟咱们家断了来往吧。”福家大爷拧眉说。
“什么这点事?秦夫人什么出身?她是后嫁给秦将军的,若是知道福蕊在环城无法无天,连皇上皇后的东西都要抢,你觉得她还会理会咱们吗?”福老太爷脸色铁青。
如容华英所言,福老太爷最是精明的,虽然一开始心中恐惧,但很快就想到,秦玥和姚瑶定是懒得跟福蕊计较,所以当时什么都没做,知道他们来了京城也没为难。这是他们的幸运,也说不定是那两位早知道福家跟容华英的关系,所以看了容华英的面子,才饶过的福蕊。
所以福老太爷不是担心皇上降罪,因为福蕊一个祸害到全家,他知道当今皇上最是明理的,就算真要处置,也就是福蕊一个人出事。他是担心容华英那边得知那件事之后,以后跟他们断了来往!
福老太爷是个有野心的,当初福家跟北疆皇室已经攀上了关系,可惜北疆国都被秦玥给灭了,他们险些遭殃。后来福老太爷就一直想找门路,跟南边的贵族牵上线。因为他不甘心世世代代都是身份低下的商人,十分渴望能够跨越阶级。可惜一来没有门路,二来家中儿孙不争气,连个秀才都考不中。
因此当初乍闻容华英摇身一变成了秦非白的夫人,福老太爷很惊喜。因为这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门路,只要这个关系用得好了,福家就有出头之日!
终于搬来了京城,福家老太爷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容华英,不敢表现得太刻意,怕引得容华英厌烦,言行举止都很注意,也一直约束着儿孙,让他们谨言慎行,只等着到合适的时机,能让容华英给福蕊寻一门好亲事,通过姻亲的关系,来帮扶家里。
不然以福蕊的出身,京城贵族家里是不可能让她进门的,就算进门,也是做小妾。只能靠容华英那边给福蕊抬抬身份,甚至福老夫人还说过,只要福蕊能讨到容华英喜欢,到时候认个乾亲什么的,就稳妥了。
可今天的事,不啻于晴天霹雳,让福老太爷很崩溃。因为这真不是小事,也真不是秦玥和姚瑶不计较就能过去的。
一家子愁云惨淡的,福老夫人问,能不能带福蕊去秦家谢罪,被福老太爷骂了两句,说福蕊得罪的又不是容华英。
当日平儿和安儿在秦家住,第二天秦非白和容华英送孩子们回姚家。
宋氏思来想去,还是把昨日从姚瑶那里得知的事情单独跟容华英讲了。
容华英一听,面色立刻就沉了下来:“竟还有这事?”
“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,怪不得那福家小姐见到我的发钗神色那样怪异,想必是认出来了。”宋氏微叹,“小白和瑶儿是懒得跟他们计较,不过毕竟有这事儿,如今他们往你那儿走得挺勤的,我想着还是跟你说一声,让你心里有数。”
福老太爷去秦家,次次都带着福蕊一个孙女,为的是什么,其实想想就知道。福蕊还没定亲,到时候定是想通过容华英抬身份的。
若福蕊是个好的,倒也罢了,可她那样的性子,才来京城没多久,哪儿那么容易就改了?宋氏不想容华英顾念着旧情,却被那家人给利用了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容华英点头,“谢谢姐姐你告诉我这些,不然我还真以为那福蕊是个乖巧懂事的。”
在环城的福蕊所表现出来的,才是她的本性。到京城来,应是福老太爷耳提面命,伪装出来的。不然一般人家的小姐,就算是任性,也不至于那样嚣张跋扈,毫不讲理。如今她是商贾之女,在京城没有任性的资本,若是真让她得了势,怕就又猖狂起来了。
当天回到秦家,容华英跟秦非白说起,秦非白只笑言:“跟瑶儿抢东西,竟然没被阿玥打?那姑娘运气好,碰上的是现在的阿玥,他跟瑶儿在一块儿脾气好多了。”
容华英微微摇头:“是阿玥和瑶儿懒得计较,可这事儿我既然知道了,就不能这么算了。”
“怎么?你想给他们讨个公道?”秦非白笑着说。
容华英摇头:“阿玥和瑶儿哪用得着我帮他们讨公道?我总要跟福家人讲清楚,是阿玥和瑶儿宽厚,但福家伯父若是不约束儿孙的言行,早晚闯出大祸来。尤其是如今搬来京城,不要想着我能当他们的靠山,真惹了事,我可是不管的。”
秦非白握住容华英的手,正色道:“不想让别人看看你大将军夫人的威风吗?”
容华英哭笑不得:“什么威风?你威风,我可不是。”
“你嫁给我,我都没有给你撑腰的机会。”秦非白笑着说。
“你是我相公,哪里有人敢欺负我?我可不能为了外人的事让你为难,那不是亲疏不分了么?”容华英神色认真地说。
秦非白点头:“有理。我要谢谢夫人,如此明事理。”
次日,容华英派人去请福老太爷来秦家一趟。
福老太爷心中忐忑,连忙过来了,一见面就跪下赔罪,说他教孙无方。
容华英这回没拦着,等了一会儿才让人扶福老太爷起来坐着。
容华英看着福老太爷神色惶恐,心中微叹,开口说:“伯父的为人,我是知道的。”
福老太爷心中微微松了一下,就听容华英接着说:“紫翡的事,我已经问过皇上皇后了。他们宽仁,并不想跟福蕊计较,否则你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。”